事后,徐书怡对崔长河说了这样一番话:“昏迷的几天里,我梦到了一个自称姓颜的老先生,他教了我好多道理。我记得他有跟我说‘无教而有爱,终为败德’,又说要‘兄友弟恭’,听了这位老先生的话,我才知道先前我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我对三郎太过溺爱,将他养得有点自私了。如果一直宠溺下去的话,这孩子以后会很难管。”

崔长河起初听得迷糊,到了后面他才听清楚了,但他并不赞同徐书怡的话:“咱们三郎知书识礼,待咱们也孝顺,虽说前面犯了点错,但总归知道改,怎么听你的意思这孩子今后会学坏?”

徐书怡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三郎以后一定会变坏,但三郎现在确实是有问题的。我有件事没同你说,之前我问他为何会被夫子开除,他说夫子看不起他。若我们没见过曾夫子也就罢了,可明明曾夫子的为人很好,三郎不但信口开河,而且还不敬师长......”

“三郎真这样说了?”崔长河霎时火冒三丈:“早知道我一定打断了他的腿!”

“不止如此。”徐书怡脸色沉重地道:“你看咱家三郎,说是出身农家,可农家之事他又知道多少?不知农事,便是以后做了官,这官也是做不长久的。他爹你发现没,三郎近些年和家里人的话越来越少了。我担心,三郎自持读书人的身份,怕是已经看不上务农的两位兄长了。长此以往,兄弟离心,从而祸起萧墙不是不可能的。”

眼见着崔长河的眉皱得愈发得紧,徐书怡还是继续说下去道:“子不教,父之过。三郎这边我们好好教着,而大郎和二郎这边呢,我们也不能薄待了。尤其是大郎两口子,唉!我终究偏爱两个亲生的儿子,对大郎的确差了些。家和万事兴,我不想大郎他们对我们这个家失去信心。他爹,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明白,明白。”崔长河重重地点头道:“他娘,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崔长河能娶了你徐月桂,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听了崔长河感动的话语,徐书怡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长得这么老的丈夫她真的很难接受啊!

“他爹,你在打一张小床吧,放在三郎的书房里。”徐书怡忽地说道。

崔长河没问原因,直接点头道:“行!”

东厢房里,崔庆林夫妇一脸的激动。

“秋菊,太好了,娘许咱们攒私钱了,那以后的日子......嘿嘿。”崔庆林说着笑出了声。

陈氏的眼里充满了希望:“嗯,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崔庆林点点头,说道:“除了这个,我最高兴娘要教玉梅认字。要是玉梅能识字,等她大了,找门亲事肯定容易,你说是不是?”见妻子点点头,他又问道:“对了,玉梅丫头人呢?”

陈氏答道:“在隔壁屋睡着呢。我先不和你说了,娘刚教我的针法,我得再练练。”

隔壁屋里,崔玉梅躺在床上,心潮起伏。

奶奶为什么突然变了呢?难道真如自己所想的,奶奶是被鬼怪附体了?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鬼怪必是个好鬼怪了。

她翻了个身,想起了前世被奶奶卖给人做小妾的事情,要是......要是奶奶不是奶奶了,那她今世的命运是不是也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