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蒙蒙亮时,崔长河就起了床。他心中一直惦记着儿子的事情,恨不能马上飞到曾夫子身边做个求证。

他出门时,整个崔家大半人还都睡着。

徐书怡醒来的时候,陈氏和方氏已在厨房忙活了。她推了推身边的女儿,说道:“起来了,去叫一下你三哥。”

“嗳。”崔兰花揉了揉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家子围在一起用早饭。

崔庆森诧异地问了一句:“娘,爹呢?爹不会一大早就下地去了吧?”

徐书怡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爹去镇上办事了。”

“哦。”崔庆森复又低下了头。

坐在他对面的崔庆和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手中的碗,心底突地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还在失神,位于上首的徐书怡却跟他说话了:“三郎,早上你同你大哥去地里吧。想要锻炼身子骨,适当干干活也很有帮助。”

“啊?娘你说什么?”崔庆和没有听清整句话。

崔庆森微微皱眉道:“三弟,你怎么了?娘好端端同你说话呢。”

崔庆和有点不高兴,什么时候自己在家的地位这么低了,凭二哥也来教训?

心里想着,他的面部表情也相应地起了点变化。

方氏眼尖,冲崔庆和讨好地笑道:“三弟,娘让你下地干活呢。”说着,在桌下轻轻踢了一脚丈夫。

徐书怡将崔庆和的面部变化看在眼里,心中不豫,面上则平静地道:“大郎,你辛苦一点,多带着点你三弟。”

崔庆林把碗一放,看了看崔庆和,郑重道:“娘,我知道了。”

另一头的崔长河此时已被曾夫子请了进去。

客套了两句,崔长河憨声道:“夫子,前儿我听亲戚说起他家儿子要去游学,不知您这儿的学生要不要游学的?”

曾夫子笑道:“出去游学不是每个学子都可以的。若学问功底不深,贸贸然出去,反而会有不利的影响。”

崔长河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照夫子说来,我那亲戚的儿子定是学问不错了。夫子,我家三郎他......”

曾夫子沉吟了会,说道:“庆和本身资质不差,只是有些少年心性,不够沉稳。若能去掉身上的浮躁,明年还是有机会的。”

自然,曾夫子这番话说的并不完全。他大半时间都和学生在一起,崔庆和跟赵泰之间的亲密他心知肚明。

赵泰为人如何,要说曾夫子一点也不知道,那当然不可能。

在曾夫子看来,赵泰不喜读书,沉溺风花雪月完全是他个人的事情。只要他没有做出杀人放火,道德极其败坏之类的事,他肯定不会将人赶出去。

崔庆和受到了赵泰的影响,究其根本原因,也是他自己立身不正,不能全赖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