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韩谷岳和赵青山一起来到了徐家,同来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四方脸庞,眉毛很黑,一双眼睛显得神采奕奕。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韩谷岳把话题扯到了崔庆和身上。

崔长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大夫说要休养一个月。别的倒没什么,下个月孩子要去县里考试,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来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就皱起了眉头,很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韩谷岳只觉脸皮阵阵发烫,嗫嗫道:“大哥,实在对不住。我......我......”考试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真受了影响,两家说不定都要结仇了!

崔长河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见人家上门来,态度也挺诚恳的,便摇头苦笑道:“说来这事不能全赖你们,两个孩子自己也有责任。”

此言一出,韩谷岳三人自是神经松了松。相反地,黄中行的面色就不大好看了。

面对对方客气的话语,韩谷岳此时心中十分复杂,很快地,愧疚感占了上风,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道:“来得急,身上没带多少银子。大哥,这是我给你们的药资和诊金,你先收下。”

犹豫了一下,崔长河还是伸手接了,说道:“那我不客气了。对了,你家小儿如何了?可受了惊吓?孩子年纪尚小,你们千万不可过分责备。”

后面几句话令韩谷岳心生丝丝暖意,他羞愧不已地道:“冒儿是家中幼子,家里人难免溺爱了一些,不想此次差点酿出大祸,若是令郎的考试有所影响,这......让我们于心何安!”

堂上的黄中行听崔长河同韩谷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客客气气,面上的不耐之色再也控制不住,从鼻腔里重重发出“哼”地一声。

众人纷纷朝他望去。

黄中行板起脸道:“说了这么多,不会把马匹受惊的事儿给忘了吧。”

韩谷岳心中一凛,赔笑道:“怎么会?只是二十两银子......我们小门小户的,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看能不能......”

猛然间听到“二十两”这个数字,在座的崔长河以及徐鹏飞俱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徐鹏飞,惊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样子,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的二姐夫,心中直呼道:“厉害啊厉害!”

被几道火辣辣的目光的盯着,黄中行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将路上争论的话又拿了出来。

然后,便听赵青山“呵呵”两声,指着身边的中年男子道:“你说的高头点子青马我是不懂,可我身边这位就不一样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财叔,曾经在北边打过仗的,对马相当了解。”

财叔欠了欠身,冲众人笑了笑。

他的笑里有一种令人亲切的感觉,这是除了黄中行之外的人的想法。因为在黄中行眼中,这个被赵青山称之为财叔的人,露出的笑容里很明显带着看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