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河下地点亮了油灯,接着回到徐书怡的身边问她道:“他娘,要不要喝水?”

徐书怡慢慢坐起了身,似是没听到崔长河的话,顾自用袖口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心里面暗自后怕着:幸好是梦,不是真的,幸好幸好!

崔长河见妻子默不作声,也伸手往她额头摸了摸,感觉手心湿湿的,不禁担忧地道:“什么梦啊,这么可怕。”

只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噩梦让它过去便好,自己何必再一次提起来?

徐书怡这次倒是有些省过神来,问道:“他爹,你说什么?”

崔长河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道:“我想问你还要不要再睡?你不想睡的话,我陪你说会话。”

“他爹......”徐书怡只觉得在这样的时刻,崔长河体贴的话语显得尤为让人暖心,眼睛不知不觉地就酸涩起来。

她立时侧过脸,对着墙壁道:“昨儿累了一天了,当然是休息要紧啊!你还是把灯灭了吧。”

崔长河看着她的背,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再次下了地。

灯一熄,崔长河摸黑爬上了床,然后蓦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因为他感受到他的被窝里......好像多了一具热乎乎地躯体。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时,就听被子底下传出来女人温柔的声音:“他爹,我突然觉得有点冷,还是跟你盖同一块被子的好。”

第二天,这对夫妻罕见地起床迟了。待他们两人起来时,其他人早就坐在堂屋里等着他们了。

崔兰花看到徐书怡的刹那,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上前来搀她道:“娘,昨儿你脸色不大好,今早我看你又迟迟没起,以为你生病了。幸好你没事,担心死我了。”

崔庆森马上接上来道:“娘,你大概是累着了吧。小妹在你们房门口站了半天,还是我劝回来的。想想也知道,娘要是真有事,爹不可能那么安静。”

他话一说完,坐在上首的崔长河就急急地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二郎,长辈是你能开玩笑的吗?”

崔庆森却涎着脸道:“爹,您误会我了,我哪有您说的这个意思?我不过是觉得爹和娘感情深厚,心里羡慕呢。”

徐书怡不知为何听得好笑,抢在崔长河前面开了口:“好了,好了,吃饭。”

这句话顿时让饭桌上安静了下来。

徐书怡一边吃着饭,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徐月菊没回娘家的事。

“他爹,小妹那边......你说要不要去看一看?本来和我们约好了的,小妹这人你也知道,不可能随便乱说的,我就想着,有没有可能家里出了事情?”

崔长河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道:“我去靠山岙瞧一瞧,你留在家里。除了大郎媳妇,三郎的伤也需要有人照顾。”

徐书怡犹豫道:“靠山岙那边都是山路,牛车不好走,我有点担心你。”

没等崔长河说出安慰的话,坐在他左侧的崔庆林提议道:“爹,娘,要不我去吧。这两天,你们二老太忙了,反倒是我,一直在家里歇息。你们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徐书怡和崔长河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崔长河便同意道:“那好,你跑一趟靠山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