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崔江北回来了。回来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对崔家人而言很好的消息,那就是崔庆和的府试通过了,现在人已赶往省城的路上。

“叔父,今年府试的足有两千三百多人,最后只取了前三百名。庆和弟考得不错,排在了两百九十多名,得以参加省城的院试。”

崔长河心里的高兴劲快要控制不住了,但当着崔江北的面,他还是尽量忍住了,先安慰人道:“侄儿,是这次考试的人太多了。叔跟你说,你还年轻,明年还有机会。”

都过去有些日子了,崔江北早就看开了,笑着回道:“多谢叔父。经过此番考试,我也算有了经验,相信明年定能更进一步。”

崔长河拍拍他的肩膀道:“想的对,想的对。”

众所周知,童生试共分三关,县试,府试,院试,一关比一关难。自己的孩子连过两关,那岂不是说秀才有望了?

思及此处,崔长河一天的心情都颇为的激动,连带着徐书怡的心情也相当的不错。要知道,按她原本的性子,院试结果没出来,她的一颗心怎么也不会放下来。

但可惜,夫妻俩人的好心情只延续了大半天。

榆钱村的一位村民忽然找到了他们家,捎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褚氏摔了一跤,且摔得比较严重,现下人都起不来床了。

徐书怡大惊失色,和崔长河慌忙套车赶往了娘家。

榆钱村这边,徐鹏飞夫妇面对着来得如此快的大姐夫妻,神色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惶恐。

“大姐......”一贯嗓门比较宏亮的荣氏,此次喊人却是声音低得犹如蚊子哼哼,听在徐书怡的耳里自然将她当成了做贼心虚。

当下,徐书怡也没客气,拉下脸道:“怎么回事?要不是别人来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娘的事情了?”

“不是的,大姐。”徐鹏飞赔笑道:“我们也没想到娘会摔得这么厉害,光顾着照料娘,忘了去通知你们了。不过现在也好,咱们村里热心人倒是多......呵呵。”

徐书怡不想和他多说热心人的事情,话锋一转,说道:“好了,我先去看娘,回头再找你说算账。”

推开东厢的房门,徐书怡和崔长河当先走了进去,屁股后头跟着的则是一脸心虚的徐鹏飞夫妇。

“娘!”徐书怡呼喊一声,整个人扑到了褚氏的床边。

褚氏平躺在床上,听到女儿的呼唤声,把头转了过来。

“月桂......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明显透着虚弱。

徐书怡轻轻将她往上扶了扶,又掖了掖被子,说道:“知道您摔了一跤,我和孩子他爹就赶过来了。您觉得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在女儿面前,褚氏极力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露出笑道:“我没事,没事......”

但她晦暗的面色以及虚弱的神态早就暴露了她的真实情况,徐书怡看着她的眼中尽是不忍,放柔了声音道:“娘,您不要说话了,我让孩子他爹去请钱大夫来。”

不料荣氏却拦下了提腿欲走的崔长河:“大姐夫,钱大夫今早来过了,说娘没什么大事。你......你就甭白跑一趟了。”

徐书怡“唰”地看向荣氏,一双眼紧紧盯着她道:“那你说说,钱大夫开了什么药方子?”

荣氏目光闪烁,期期艾艾地道:“钱大夫开了治疗跌打扭伤的药,效用......效用挺不错。”

徐书怡摇头道:“不够。你没看娘面色隐晦,气色不足吗?你们俩还是给娘买点人参来为好。”

人参?那得多少钱啊!荣氏对婆婆向来吝啬,怎么会舍得花这个钱,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一下丈夫的后背。

徐书怡目光如霜,又冷冷地盯向了徐鹏飞。

徐鹏飞被看得心头发凉,忍着后背的疼痛,嗫嚅道:“我听大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