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人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悬起了心:“回三太太,来的是忠勇侯府的大管家的媳妇儿许家的.....看起来有些来者不善。”

能叫底下的妈妈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不是什么好事。

苏三太太不由得称奇,苏杏仪可能耐的很,看着不声不响的,却是一个什么都有成算的,在家里的时候不会吃亏,在婆家听说也是顺风顺水----当然也不必人说,年节的年节礼物和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那排场,就可见一斑了。

尤其是近几年,苏杏仪在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又怀上了第三胎。

按理来说,忠勇侯府再没什么好不满的了,怎么竟然大年初一找上门来了?

心里是这么腹诽,但是苏三太太知道,关于大房的事儿,苏老太太是从来都不肯含糊的,出了一点儿差错,到时候都是她这个做婶婶的不是,她不敢擅作主张,立即就让人把许家的给请进来。

许家的穿着一身崭新的棕色夹袄,底下是如今正时兴的马面裙,跟从前来的时候的客气不同,这一次许家的表现的格外的难以接近,透着一股子气势汹汹的意思。

苏三太太心中纳闷,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了笑:“这大过年的,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许家的是忠勇侯夫人的臂膀,在忠勇侯府是除了主子之外最大的,哪怕是年轻些的主子,也都是颇给她脸面的,这一点作为姻亲的苏家自然也清楚。

可清楚归清楚,下人终究是下人,苏三太太见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不大气顺,对着她自然也就算不上多客气。

许家的自然也瞧出来了,神情就更加冷淡,一等三太太开口起了个头,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道:“三太太,今儿我们腆着脸上门,当然也知道是不合规矩的,可如今我们也是没了办法了。三太太,我们大少奶奶呢,论理儿,我们大家都知道,她是没有母亲教养的,论理在三不娶之列,可因为她是在贵府老太太膝下长大,我们也就都不讲究这些,风风光光的把她娶了过门,也可说从来未曾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您说,是也不是?”

苏三太太的脸色猛然沉下来了。

她是跟大房不亲近不假,因为老太太偏心而对苏杏仪和苏嵘都比较疏离也不假,可是主子就是主子,一家人也就是一家人。

现如今许家的一个下人跑到跟前来,如此作态教训人,这就让苏三太太无法忍受了。

她面色突变,却又硬生生的强压下去,片刻后忽然不怒反笑,反问许家的:“不知道妈妈你贵姓?”

许家的一怔,没想到在说正事的时候,苏三太太这么不着调,忽然问起了这个,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却还是尽量克制着淡淡的道:“三太太抬举了,哪里称得上贵不贵的?我姓刘,夫家姓许,大家都称呼我一声许家的。”

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苏家了,苏三太太莫非是老糊涂了,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苏三太太哦了一声,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原来你夫家姓许,你自己姓刘.....你口口声声我们家我们家,我竟以为温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你这么号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