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温妈妈还在嚎哭,她已经痛的失去理智了。

苏二太太被磨得几乎要发疯,当苏邀终于数到三的时候,她终于不敢再跟这个疯子硬碰硬,吞了一口口水,闭上眼睛哭着道:“是!是二老爷让我做的,他是回来了,他是回来了!”

于冬呼出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看了苏邀一眼,心中再次为苏邀的魄力咋舌。

对着长辈能下这样的决断能下这样的狠手,丝毫不被其他因素所左右,这份心性.....

怪不得能跟锦衣卫的宋佥事做朋友了。

苏邀已经嗯了一声,伸手接过了燕草递过来的帕子,把手里的鲜血擦干,对着燕草使了个眼色,等到燕草把温妈妈带出去了,才对二太太递了个眼神:“你接着说。”

没有一点儿把二太太当长辈的样子。

苏二太太敢怒不敢言,她在子女面前强硬,像是个刺猬,但是真遇上了强横不讲理的,她也没法子。

忍了忍,她压低了声音说:“大约一个半月之前,我接到了二老爷的一封信......”

苏二太太的声音在空挡的屋子里显得极为清晰,苏邀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

苏二老爷对嫡母不满很久了。

他在福建任职,是漳州府的知府,也算得上是小有成就了,这一切当然不可能没有苏家的钱财铺路,可他得到的终归还是太少了。

若是世子没死,挂着永定伯府的招牌的确是好办事,但是问题是世子死了,还是那么不光彩的死的,永定伯府的爵位悬而未决,这么多年一直落不到实处,圣上的态度暧昧,大家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就跟着暧昧起来。

他这么多年都在知府的位子上打转,从漳州换到了泉州,再从泉州又调回了漳州,按照他的考评,原本根本不该如此。

都是受了家里的拖累!

他也不是没想过跟家里分家,毕竟苏老太太对她们也只是寻常,可苏老太太却根本不同意分家。

不同意分家,他拿不到他的那份家产,还要受老太太和三房的气,凭什么?

都是伯府的儿子,都姓苏,他为什么就不能争一争那个位子?

如果没机会也就罢了,但是机会就摆在眼前,他怎么能够错过?

苏二太太说到后来带上了一点儿哭腔:“二老爷吩咐我不许让家里人知道他回来了,又让我偷偷的......”

她抿着唇,犹豫的看了一眼苏邀,才小声的说:“偷偷的把几样东西放在了世子的院子里。”

世子的院子,指的是正房,自从世子和世子夫人相继去世,就并未再有人搬进去,只是还是有人定时打扫。

苏二老爷要苏二太太把一些东西放到那里去,怀着什么心思自然不必说了。

苏邀垂下眼睛,追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昨天温妈妈出去,二老爷给了温妈妈一样东西,让温妈妈联系柳妈妈,把东西放在咱们大少爷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