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便趁着距离晚上还有一点儿时间,带着沈嘉言去街上买些小玩意儿。

苏家的马车刚转过正阳大街,钳宝阁里出来的田夫人便皱了皱眉,她自然是认识永定伯府的徽记的。

想到女儿那执着的样子,她忍不住头痛。

边上跟着她一道出来的田聪见母亲这副样子,还以为她是不舒服,急忙问她怎么了。

田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没什么。”

可田聪已经顺着田夫人的目光看见那辆马车了,他是知道自家二姐要跟苏邀一道成十一公主的伴读的。

最近家里闹的天翻地覆的,来来回回的其实就是为了这个苏邀。

他早对这人不满透了,撇了撇嘴冷然嘲讽:“娘你担心什么?我二姐貌美如花温柔懂事,便是个瞎子也知道谁更好些,公主殿下肯定是更喜欢二姐的。“

跟脾气一点就炸的田蕊不同,田循要温柔多了,所以田聪不喜欢刻薄的大姐,但是却十分亲近田循。

田循受了委屈,那他自然是不高兴的。

田夫人猛地回头训斥他:“胡说八道什么!成天没个正形,女人间的事儿关你什么事?便是你二姐,得不得公主殿下的喜欢,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你若是真的心疼你的姐姐们,你就该争气些,要不便读书读个样子出来,要么就好好学武功以后找个差事,这才是正经,只会嘴巴上能耐,那算什么本事?“

田夫人心里苦涩,她知道女儿走叉了路,但是女儿已经大了,又在宫中,已经不是她能再敦促着改的。

那就只好让儿子争气些,以后怎么也是姐姐们的倚仗。

田聪最不耐烦听母亲说这些,打了个哈哈敷衍的应付几句,像是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转眼便没了踪影。

剩下田夫人一个,立在原地目光沉沉,眉眼之间都充满了焦虑。

子女们一个个的好的不学,都跟田承忠学的眼空心大,目中无人,偏偏又眼高手低。

她气的眼睛通红,深深的叹了口气,才忍住了忧虑上了马车。

此时田聪却已经溜到了宝鼎楼。

他对母亲的焦虑全然无动于衷,不仅如此,还带些不屑,母亲真是妇人之见,他努力什么?

家里是国公的爵位,他生下来就已经比天下绝大多数人要强,已经是含着金汤匙了,若是还得跟那些穷酸一样拼死拼活的读书考科举,那他活着有什么意思?

心里不怎么舒服,他一仰头看见正上了楼梯拐进雅间的人影,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气。

真是冤家路窄,往哪儿走都能遇见苍蝇。

他是见过苏邀的,一眼就把人认出来,见苏邀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挑了挑眉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