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太嗤之以鼻:“太孙妃怎么了?你等着,这件事,交给外祖母。”

她陡然生出一股豪气来,让苏邀不要再管,自己求见了元丰帝。

元丰帝见爱他去而复返,还有些奇怪:“是有什么事不成?你平时可是少肯留在宫里的,更不肯跟朕多说话了。”

他见到贺太太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带了点儿宠溺,哪怕贺太太有儿有女,如今孙子都到了娶亲生子的年纪,但是在他眼里,好像还是当年那个被他抱在肩头看风筝的小女孩儿。

贺太太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元丰帝的头发已经几乎都白了一大半。

萧家的人天生一头薅头发,不管是男女,都到了晚年还能保持一头好头发的。

可见元丰帝如今是真的老了。

她心里的怨恨忽然就少了许多。

顿了顿,调整了情绪,贺太太叹了口气,开门见山的跟元丰帝说:“我是想说阿恒去浙江的事儿,国事固然重要,但是他们小两口如今新婚燕尔,绵延子嗣也是他们的头等大事,他这一去浙江谁知道要多久?难不成就让幺幺一个人?”

这些话,也只有贺太太敢说。

之前田太后虽然也担心这个,但是却并没有再多说的。

现在贺太太提起来,元丰帝也想起了这一点,就问她:“听你的意思,你有看法?”

“自然有。”贺太太理直气壮:“谁带的孩子谁心疼,现在就独守空房也不要紧,怕的是,到时候那些讨人厌的言官还要蹦起来说太孙妃无所出,张罗着要给太孙选妃,那岂不是委屈了幺幺?依我说,不如让幺幺也一道去浙江,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当年云南也能去,现在浙江富庶,她自然更能去了。”

元丰帝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一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贺太太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弄的元丰帝都有些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了。

等到反应过来,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呵斥贺太太:“胡说八道!”

哪里有太孙妃跟着太孙去办差的。

当年去的只是永宁侯府的姑娘,现在苏邀可是太孙妃了,能一样吗?

都不必等以后了,知道了这件事,朝臣明天就能参奏太孙妃没有规矩,恃宠生娇,牝鸡司晨之类的话更是绝不会少。

元丰帝不想把东宫陷入这样的境地。

贺太太却十分认真:“圣上,我是认真的。朝廷如今在您手里,怎能让它跟前朝一样腐朽?女子如何?我姐姐当年不照样能陪着您打下这天下,跟您一起登上这至尊之位?若是无能,扶着她上去自然是害了她,可她有这个本事,为何不能让她施展?至于牝鸡司晨的荒诞话,便更是放屁了!若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都没有信心,他大概率也是守不住这天下的。旁人说这话,那是他们无知,也是对女子抱着偏见,难道您也是如此?”

元丰帝被贺太太说的蹙眉。

他仍旧是一时没有办法下定决心,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吩咐陈公公,去把太孙给叫来。

陈公公急忙应是,出去吩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