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郑清‘大为惊叹’相对应的,则是肥猫团团的‘大为光火’。与胖巫师为小狐狸准备的临时‘驻跸’处相比,团团平日怡然自乐的‘枕头苑’或‘人头窝’简直不堪入目,用‘蜗居’一词都显得过分修饰了。

“太苛刻了!”

胖巫师同情的把一块沾了酸辣酱的炸鸡递到小狐狸嘴边,连声叹气:“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痛痛快快的玩耍,怎么能成天埋头书本呢?”

郑清‘啪’的一下打掉那块炸鸡,团团一个侧身而过,敏捷的将其叼走,全然不顾小狐狸被馋的口水直流。

“你对那位上议员的要求一无所知。”年轻公费生撇撇嘴,从果盘中捡起一颗草莓,塞进小狐狸嘴里:“我们跟她们很不一样……”

波塞冬吧唧着嘴巴,飞溅的草莓汁液染的半个脑袋都变红了。

“没什么不一样,懈弛的家庭各有各的快乐,严厉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严厉。”萧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悠悠然叹了一口气:“……从死的到活的,从墙上的肖像到门前的仆人,相似的气氛无处不在,时刻影响着家里的每一个人。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在控制着一切。有时候你以为的反叛……”

说着,他很自然的从胖巫师怀中纸盒里拿出一块炸鸡,蘸了蘸酱料,塞进嘴里。

“……比如一块炸鸡,或者不写作业,或者夜不归宿。”他微微摇了摇头:“你以为通过这种方式能够摆脱那些桎梏,会变得不一样。但实际上,这些‘叛逆’的举动也属于他们规划中的一部分。”

郑清若有所思,看向窗外,眼中露出一丝回忆。

他眼角的余光里,波塞冬鬼鬼祟祟挪到炸鸡盒子边,小心翼翼叼起一块,注意到男巫回头,立刻鼓着脸,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郑清忍着笑,捏了捏她被鸡肉填满的腮帮子:“吃一点点可以……慢慢吃,别噎着。吃一块炸鸡,写一张羊皮纸的作业,怎么样?”

不怎么样。

小狐狸眯着眼,蠕动着腮帮子,耳朵向下耷拉着,堵住耳洞,假装没听见男巫的提议,毛茸茸的大尾巴愉快的在身后甩来甩去。

郑清束手无策,转头看向萧笑。

“别看我,你是她爹,你都管不了,我又有什么办法?”萧大博士推了推眼镜,举起手中的一沓资料:“况且下周末就是今年的冬狩了,我要赶在周三,也就是明天下午六点前,提交宥罪参加冬狩的猎手名单以及相关报备材料……或者,咱俩换换?”

年轻公费生立刻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小狐狸身上。

“关于今天的作业,我有个小小的想法,”他竖起一根手指,建议道:“比如,你把字写大点儿,这样即便没写完作业,也有厚厚的一沓,分量十足,看着就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