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费生一年的奖学金也才十枚玉币!

一想到自己花费大笔玉币却换来两个送不出去的礼物,郑清就有种气血上涌、头晕眼花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看到水晶罩里的‘苏施君’手脚并用在草地上乱爬,白净的脸蛋儿上几道污泥,乌黑头发间沾满草屑的时候,变得愈发强烈。

“所以说,还是不要花里胡哨。”

胖巫师不知何时已经缩回自己床铺,正抱着团团,语重心长点评着:“如果你在平安夜送一大捧玫瑰花,或者今天早上送几块漂亮的魔法石首饰,又有谁能挑出毛病呢?”

这番话充分暴露了胖巫师缺乏经验。

他甚至不知道郑清昨天平安夜的惊险经历。

“你打算怎么办?”这句话虽然看上去像是在询问,但萧笑脸上分明露出一副‘你快问我’‘我有话要说’的模样。

郑清扯了扯嘴角,很给面子的问道:“你觉得呢?”

宥罪猎队的占卜师胸有成竹的推了推眼镜,首先明确道:“送出去或许不太合适,但留下来是绝对不行的……波塞冬那个月光宝盒你留在手里还算合理,但李萌那个月光宝盒,你收藏起来,是几个意思?”

他也不打哑谜了,径直说出了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猜测。

“所以呢?”郑清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所以,还是按照计划,直接送出去就好。”萧大博士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有的时候,礼物送的不是皮相,而是心意。你大可在礼物中附一张卡片,写明前因后果,说不定她们还会觉得你这两份礼物更有意思呢。”

……

……

距离下午实践课开始还有不到一刻钟。

郑清站在绿谷外一处小树林中,把一张卡片举过头顶,左右晃了晃——这张卡片是中午在胡克兄弟钟表店外面的时候,一个小红帽送给他的。

往年,学生们互相送礼物不外乎三种方式:或者有勇敢者顶着其他人的嘘声与起哄当面送;或者在校园里找一只乱逛的雪人儿,然后将礼物塞进雪人的肚皮里,再将纸鹤符插在雪人脑袋里面,这头雪人就会循着纸鹤符的指引,将礼物送到那位女巫的手中;最后一种方式就是把礼物交给‘圣诞老人’,让它们帮忙送。

这里的‘圣诞老人’并不是真正的白胡子老头儿,而是学校雇来的临时工。

比如去年,学校就从青丘公馆买了一批南瓜车,然后雇了鼠仙人的一批大老鼠,让它们戴着尖顶帽四处投送礼物。

之所以去年雇佣老鼠,一方面固然因为便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去年是戊子鼠年,让老鼠充当圣诞老人非常符合第一大学追求四所学院‘和谐大同’的风格。

今年就不行了。

今年是己丑牛年,学校找不到那么多适合拉车的小牛,也找不到足够数量适合充当信使的米诺陶——大部分牛头人性子粗鲁且过于魁梧,让它们送礼物,大概会让许多年轻巫师产生心理阴影。

砰!

一抹红色的影子从空气中蹿出,掠过郑清高高举起的那张卡片,重重的砸在年轻公费生面前的雪堆里,圆滚滚的南瓜车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势屁股朝上,栽在雪堆中,漆黑的车轮兀自在空气中吱呀呀旋转。

男巫一愣神的功夫,几只兔子已经争先恐后扒开雪堆,贪婪的呼吸起新鲜空气。其中一只兔子嘴里还咬着半截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