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个上班族模样的关系者人士,发现了正跟岩桥慎一说话的中森明菜,主动和她打起了招呼:“中森桑,您好。”

“您好。”中森明菜礼貌地回应了对方。

“我想您今天也会来,您和有希子小姐关系好,大家有目共睹。”这人见到中森明菜,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又冲岩桥慎一点头致意。

打招呼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打量正跟中森明菜相谈甚欢的岩桥慎一,似乎想要猜一猜他是什么来头。

不过,能从关系者通道出入的,几乎都是业内人士或者业内人士相关,有这个意识,所以基本的客气和礼貌都不会少。

“是的。”面对突然凑上来的陌生人,中森明菜的反应不能说是故作冷淡。

好在这谈话没持续多久,寒暄了两句,他就告辞离去。

被这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谈话,他离去以后,空气一时陷入沉默。但是,被这人给打断了一下,反而使得刚才就想要说的话,说出来更加自然了一些。

还是中森明菜先开口,“要是您不介意的话,能和我一起去新桥的录音室吗?”说完这句话,像是缓和气氛似的,多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有希子的粉丝。”

听到她这么说,岩桥慎一差点没绷住。

桃浦斯达原来这么皮的吗?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要是这样,那就拜托您了。”一边想到跟渡边万由美一起出行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让她当司机搭她的车,现在,连桃浦斯达的车都要蹭了……

……

不过,还是挺香的。

当然了,香的不是饭,是桃浦斯达车子里淡淡的香气。并非是使用了什么车内香氛,倒像是作为她的车子,在使用的过程当中留下的她身上香水的味道。

香气是种很私人的东西,从武道馆的关系者通道下到停车场,一路走来的过程当中,岩桥慎一没有那种跟中森明菜关系亲近的感觉,直到坐进她的车里,闻到这香气,才有一种更加清晰的感觉。

“这车子很气派。”岩桥慎一说了句。

中森明菜说了声“谢谢”,又道:“是之前拿到大赏的时候,马自达公司作为奖品送的。我很喜欢,再说,还意义非凡。”

“要是这样的奖品,多来几次也无妨。”岩桥慎一玩笑道。

中森明菜发动引擎,“能够V3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笑了一下,“之前《DESIRE》拿奖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梦幻,已经到顶点了。没想到……”

说到这,她的语气一顿,没有再往下说。像是要专注开车,一边查看反光镜一边将车子从停车位里开出来。

大赏三连霸,让她成为了前所未有的业界明星,注定今后名留曰本音乐史。但是,这场把她推上顶点的大奖,同时又让近藤真彦无法翻身——至少在业界的怒火平息之前不能。

这次情况特殊,作为明面上的受益人,他被杰尼斯推出来承受了一切,就算是宠爱他的喜多川玛丽,又或者是视他为儿子的黑柳彻子,也没办法明着帮助他什么。

岩桥慎一猜想她的想法,也不点破,没有再接话。同样的,不知道她和近藤真彦现在关系如何的他,也没有去问的八卦趣味。

结果,还是中森明菜自己又提起了这件事,“我觉得很幸福。拿到第三个大赏的那一刻,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觉得很幸福。岩桥桑,我没有感到后悔。”

“是吗?”

中森明菜虽然在开车,却下意识点点头,岩桥慎一不曾问的事,都被她自己给说了出来,“虽然过后发生了一些事,近藤桑那边……”

在外人面前,提到近藤真彦的时候,她客气的叫“近藤桑”。

“我又觉得过意不去。”

那时岩桥慎一说着相信近藤真彦的品格,但是,近藤真彦却辜负了他的信任。中森明菜提到近藤真彦,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过意不去?”

中森明菜目视着前方开车,即使如此,也感觉到听到她的这句话以后,岩桥慎一看向她的目光。

汽车流畅的驶上了大路,她却有点生硬的转过了话题,“那时,您肯听我说那些烦心事,还给了那么宝贵的建议,真的很谢谢。”

“与其说我做过什么,是您给了我说那些话的机会。”岩桥慎一说,“这是您自己主动争取来的结果。”

比起等待或者退让的人生,还是主动争取的人生更有意思。

这是岩桥慎一对她说过的话。

现在他又提到这句话,让中森明菜不禁想到,之所以每每回想起大赏V3时,都觉得很幸福。除了胜利的喜悦,或者其他别的东西之外,是否也是因为,那是主动争取来的人生呢?

又一次意识到这件事,她心里热乎乎的。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大路上,中森明菜想到什么,问道:“岩桥桑是独生子吗?”

“嗯?”岩桥慎一反应了一下,答道,“那倒不是,我家里还有个比我大十岁的姐姐。”

“是吗?”

“不过,怎么会有我是独生子的印象呢?”他问。

中森明菜思考了一下,“怎么会有呢?”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反问他。不过,这个问题既没有在岩桥慎一这里得到答案,她自己也没有回答。

“岩桥桑的姐姐也在东京吗?”她有点孩子气的把话题跳来跳去。

岩桥慎一头一回感受她这种跳来跳去的思维,自相识以来第一次被她给牵着鼻子走,觉得很有意思,很有耐心的回道:“是的。不过,虽然都在东京,却不常联系就是了。”

这已经是美化以后的关系了,何止是不常联系。

“我家那位姐姐是东大法学系的高材生。”

岩桥慎一也是头一回跟别人说起自己这个姐姐,“跟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