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安忠敬和贾思博对于李彦的去而复返还有些愣神,却见李彦背脊张挺,伸手在腰间一探,伴随着一道雪亮的光辉耀起,大步流星,一刀斩了过来。

“得罪了!”

他话音刚起,刀锋已经到了安忠敬面前。

目睹雪亮的刀光,安忠敬第一反应同样是往腰间抓去。

他捞了一个空,短棍根本没随身携带,于是下意识的双手交错,护住脑袋。

但就在刀光及身的一刹那,角度一斜,李彦刀锋一转,往贾思博劈去。

顿时间,阴影中冲出一道庞大的身躯,挡在了贾思博身前。

重心稳立,不动如山,手持一面精巧的圆盾。

大力士蒙腾。

这位在马球比赛中,与吐蕃一方的护卫赤哲对战,惜败于对方的涅槃劲下,却也是凉州一地数一数二的力士。

平日里一直跟在贾思博身后,默默保护阿郎,此刻借圆盾之力,寸步不让的挡下刀锋。

“嘭!”

交击声后,李彦飘然后退,收刀入鞘,负手而立。

直到这时,不远处的安氏豪奴汤五等人,才惊怒交集的冲过来,护在安忠敬身前。

安忠敬吓出一身冷汗,酒顿时醒了大半,大吼道:“元芳,你做什么!”

贾思博则呆住了,脸色发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真是天衣无缝!”

李彦看着双方的反应,有些赞叹,旋即正色道:“安忠敬、贾思博,现以嫌疑人的身份缉捕两位,罪名是策划谋害吐蕃大使,策反武德卫萧翎刺杀阁领丘英,于凉州一地组建暗谍和杀手组织,希望两位配合调查。”

此言一出,空气安静下来。

安忠敬先是呆住,愣了片刻后,吼道:“我们怎可能与吐蕃的奸细有关,元芳你在说什么胡话!”

贾思博喘了口气:“元芳,你近来太累了,真的不该如此胡思乱想,那些罪名与我们何干?”

安忠敬脸色发青,脾气上来,吼道:“让他抓,我看谁敢动我!”

李彦挥了挥手。

一队内卫冲出,将两人和仆从团团围住。

“你真敢啊……”

安忠敬再次傻了,又气又急:“李元芳,我把你当好友,你这么对我!你这么对我!!”

贾思博拉着他的衣袖,低声道:“忠敬,冷静,元芳是职责所在,不是恶意……”

安忠敬恶狠狠的瞪着李彦,胸膛剧烈起伏,贾思博又连声安慰,渐渐的,他的脸色还真的有所缓合。

安抚了好友,贾思博又看向李彦,语气中颇有几分苦口婆心:“元芳,你天赋过人,又出身高门显贵,不该陷入这等恶事中,会难以收场的!”

李彦摇头:“内卫之责,保家卫国,暗谍之用看似不比沙场争锋,实则更加凶险,一条情报的价值,或许能抵前线千百将士的性命,岂能懈怠?”

“我敬佩内卫职责,但那不是让你把身边人都怀疑一遍的理由!”

安忠敬怒声道:“我们是朋友,你竟然疑心我们,李元芳,你是不是为了立……哼!反正你就是不信我们!气死我了!”

李彦叹道:“忠敬,你在盛怒之下,还能念及交情,不用言语伤我,相比起来,我实在惭愧,但职责所在,不得不为之!”

贾思博道:“元芳,那理由呢,你怀疑我们总要有理由吧?”

李彦挥了挥手,内卫将两人的仆从分开,盯着押送,他则来到安忠敬和贾思博身边,带他们往驻地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开口道:“忠敬,你这件贴身短衣,常穿吗?”

安忠敬拉了拉衣服,不解的道:“常穿啊,怎的?”

李彦道:“小黑从你的衣服上,嗅到了那晚围杀我的黑衣首领的气味。”

“刚刚那小豹子,冲着我龇牙,是因为嗅到了凶手的味?”

安忠敬脸色微变:“怎么会呢?你能肯定?”

李彦道:“小黑的灵性,你是见识过的,在驯兽方面,我有些独特的小技巧,平日特意培养它,就是要用敏锐的嗅觉,为我追凶。”

安忠敬摇头:“单凭这点,你就怀疑我,实在荒谬,平日里能接触到我衣物的仆从不少,怎知不是有人故意陷害?”

李彦点了点头,还主动为他找到了一条推脱的理由:“别说仆从,刚刚把臂跳舞时,凶手如果动作巧妙,就能将粉末涂抹在你的衣袖上,难以察觉。”

“但是丽娘呢,当时马球庆功宴上,她强闯醉香楼,大呼冤枉,险些与楼内小厮发生冲突,是忠敬放她进来,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安忠敬皱眉:“那我还不能有些同情之心?马球赛完,我们聊起伏哥,都有几分惋惜,士林,你那时也是这个想法吧?”

士林是贾思博的字,他点了点头:“丽娘丧夫心切,人之常情,换成我,也会听一听她到底有何冤情,怎知此女包藏祸心,是吐蕃谍细呢?元芳,你实在疑心过重了……”

李彦道:“那萧翎呢?他曾是令尊麾下禁卫,来到凉州又拜会于你,结果不出数日,就被敌人策反,居然胆大包天,行刺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