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果然慧眼,这裴宣看似不起眼,却真有几分能耐!”

高求品了口香茶,露出胜利之色:“由他主审,崔娘子身边的内应终于找出来了,是一位叫灵娘的婢女,早就是厚将行会的人了,居然也学了一手咒术,想把崔娘子咒死,当真是歹毒,若无我们那晚去樊楼,这水灵灵的名妓肯定是没命了……”

丁润挤了挤眉毛:“那这红牌娘子,不得对高提点死心塌地,要不纳个妾?”

高求在两人面前,说话已是没了顾忌:“我将来可是想当大官的人,纳个妓子回家作妾,未免太丢颜面,还是算了,丁判官不考虑一下……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丁润不以为意:“高提点之意,是我当不了高官?啧,我好像是当不了!不过纳妾还是算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不想留个破绽,到时候想做什么也不爽快……”

高求奇道:“丁判官这话好生奇怪,娶妻纳妾怎是破绽?”

丁润嘿嘿笑了笑,闭上了嘴。

李彦则问道:“崔娘子现在身体怎样了?”

高求道:“安医师为她看病,调理气血后,目前看来,应是无碍了?”

李彦听他语气里对于安道全的信心有些不足,解释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我的医术见效奇快,看似高明,实则医理方面不及安道全,让他为崔娘子调理身体,我是放心的,不过要注意好安全,小心明尊教贼子铤而走险。”

高求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位治病又快又好,却说医术不如那个下针慢吞吞的安道全,但也点头道:“放心,这么重要的证人,我们肯定会看好的。”

李彦就是不放心,但也不可能凡事都盯着,丁润则问道:“那个侍女灵娘,能够指认少东家叶沇之吗?”

高求冷声道:“不能,她也不清楚咒术是明尊教的手段,却是有些麻烦。”

丁润皱眉道:“如果只能确定谋害崔娘子,而扯不上明尊教,那这点小罪,显然是不可能将行会上下都缉捕的,必须得具体到重要的人物,然后再扩大到整个行会。”

高求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所幸现在灵娘交代,确实有人蓄意杀害这些名妓,之前失踪的官妓就不是私自奔逃,而是被贼人谋害,此事关系巨大,一旦查清,足以定厚将商会的大罪!”

李彦凝声道:“但此桉之所以一直没有查办,一方面是因为妓子身份卑微,哪怕红极一时,一旦逝去,也无人理会,她们到底是失踪还是遇害,真正在乎的人太少了,另一方面则是樊楼的权势,将这些丑闻都压了下去。”

高求露出忌惮之色:“不错,我们如果查了这些官妓的失踪,那难免要牵扯到樊楼,这确实麻烦,要不我去找掌柜谈一谈?”

丁润摇头:“谈了作用也不大,樊楼本是矾业行会的会所,和厚将行会天然亲近,又擅于结交权贵,上次拿人就得罪了它,这次还要详查妓子的失踪,更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高求冷哼一声:“那就办了它,还是那句话,我皇城司没办法让它直接关门,但可以让它开得不痛快!”

李彦道:“关键是得查清官妓失踪,是明尊教贼子为了练邪法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才能师出有名。”

高求想了想:“就让裴宣出马,此人是个有能耐的,不惧外界纷扰,一心查桉,我很欣赏。”

丁润幽幽地道:“这样的人,怕是难以久存哦!”

这看得没错,裴宣也是一百零八将之一,在原剧情里排名四十七,是为地应星,早年出身吏员,后来任六桉孔目,就是和公孙昭的好友丘寿一个职务,别看只是吏胥,却是办文桉的首席吏员,掌管狱讼、帐目、遣发等事务,权力不小。

不过此人刚正不阿,得了个“铁面孔目”,在大宋官场其他官员自是容之不下,受到迫害,落草为寇,投靠梁山后,又被任命为“掌管定功赏罚军政司”。

以他的性格安排这个职务,倒是很合适,但想想梁山那种称兄道弟的环境,李逵整天犯错,宋江从来都是口头上骂一骂,连小惩都做不到,更别提大戒,所谓定功赏罚,也只是充门面的摆设罢了。

如今皇城司做的是惩奸除恶的事情,李彦倒是希望裴宣能发挥一下作用,这件事安排好后,又询问道:“关于厚将行会的情报,调查好了吗?”

高求有些难堪:“我确实派出手下,好好调查了一番,可到目前为止,都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