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总教头大婚贺喜!”

“哈哈!同喜同喜!”

当迎亲吉日定下,整个乡军上下都变得喜气洋洋,每位将领见面时都是互道恭喜,那灿烂的笑容,比自己娶妻都要高兴。

“这次谍细抓得可痛快了,足足拿下了数十人,但还是难以确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时迁,进了堂内,拿起酒壶就想咕都咕都往下灌,被朱武拦住:“总教头的话忘了么?再是匆忙,也不许这般暴饮暴食!”

时迁赶忙放下来,等到茶水煮好,才拿到嘴边慢饮,与他一起进来的卢俊义则开口道:“辽人那边应该得知兄长要大婚的消息,但仅仅是试探了一下,就直接放弃了,可见他们确实是自顾不暇!”

花荣提议道:“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趁着吉日之前,再度进兵一次,彻底让辽军丧失斗志才好!”

卢俊义觉得不错:“辽人一贯畏强侮怯,我们接下来的精力又要放到南方,这是个不错的法子。”

朱武微微摇头:“辽国内部三方分裂,若是我军再主动出击,可能会打破那脆弱的平衡,一旦战火燃起,燕云恐怕也难以避免。”

花荣皱眉:“这倒是不得不防!”

吴用则看向时迁:“公孙判官那边怎么说?”

时迁道:“公孙判官还在辽东战场,与女真族交锋,可惜了,兄长的大婚之日,恐怕只有他赶不回来……”

吴用想到曾头市时的那一幕:“山东曾头市之主曾弄,原名兀颜思仇,是个逃到山东安家的生女真,告别故土已经数十年,临死前还能主动将器械军粮留下,只为了打击辽人,总教头当时就有言,如果女真族多一些这等人物,将来必然是中原大敌,真是一语成谶!”

卢俊义道:“既是如此,我们确实不要过于刺激辽国,契丹人被昔日卑贱的女真族背叛,肯定是怒不可遏,想要先安定国内局势,但如果燕云赢得多了,给予他们的耻辱过甚,宁愿与女真暂时讲和,也要先攻过来,那就是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大失败了!”

朱武想到岁安一期学习时,这位最初大脑空空,将总教头都刺激得不轻,如今却看得这般透彻,微笑道:“卢统领已是帅才了!”

卢俊义哈哈一笑,起身抱拳道:“诸位请了,我去兄长的新家出份力,顺便再让燕小乙帮一帮李小郎君,把‘铺房’安排得妥妥当当!”

之前李彦绝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岁安书院里面,现在自然不行,林元景和李氏早早来到燕京之中,准备新宅。

但婚房却不是男方布置的,而是在吉日的前一天,女方家的的亲属去“铺房”,挂上帐幔,把陪嫁的嫁妆都摆出来,再派人专门看守新房,不准外人进入。

这种风俗以前是没有的,到了宋朝生活细节愈发奢靡,为了显示新娘家的经济实力和重视程度,礼仪上才会在讲究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张扬,结果衍生出了嫁妆攀比的风气……

现在这场不止燕京,更是四方关注的婚礼,嫁妆倒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但也不能失礼。

而自从李格非看到老家族人被公审,在定下亲事后,又遣散了许多仆从,如今家中的人却显得有些冷清了,只能由李迒出面。

李迒年纪还小,为了怕他紧张,闹出什么笑话来,卢俊义准备让最机灵的燕青盯着。

他平日里是大大咧咧的人,都如此细致,可见乡军上下对于这场婚事的用心程度。

目送这位离去,时迁眼珠转了转,倒是提了句:“燕京城内的皇宫,其实一直空着,有些可惜……”

花荣眼睛亮起:“确实可惜!”

朱武澹定地道:“还不是时候。”

吴用目光闪动:“但也快了。”

两位参赞这么说,时迁和花荣心领神会,都点了点头,前者更是闲不下来的性子:“我去再查一遍迎亲队伍,这次定要办得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

“真热闹啊!”

实际上,作为宾客前来的梁山泊好汉和大名府官员,已经为燕京城的繁华所震惊。

以此时燕京的体量,跟全盛时期的汴京自然没法比,和被定为北京的大名府相较,建筑上也欠缺不少,但就川流不息、接踵而至的人群来说,已是毫不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