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今天看新闻才知道的。”萧顺和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妖风阵阵呐,这几年,咱们这边是真乱,廖书记调来之后情况才好了起来,上上下下的风气开始转变,廖书记这一来,颇有点扭转乾坤的意思,但有些人却是坐不住了。”

乔梁闻言挠了挠头,这个话题他显然不好接茬。

萧顺和看了看乔梁,他也知道这个话题不能过分深入,转而道:“小乔同志,你去省里边要钱,用的是什么方法,你也教教我,回头我学一学,也好去省里要钱,不然咱们市里边也都快揭不开锅了。”

乔梁哭笑不得,他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直接去找廖谷锋的,只能含糊其辞道:“萧书记,其实我也就是死皮赖脸,没啥特别好的办法。”

“要是死皮赖脸就能要到钱,那我不要脸都行。”萧顺和笑眯眯道。

乔梁嘿嘿一笑没有说话,他的方法不适用别人,所以这会只能装傻充愣,他现在就想着从市里边也要点支持,尽快把兴建特教学校的资金缺口补足,因此这会继续厚着脸皮道:“萧书记,您看省里边都给我们拨款了,市里是不是也给我们一点支持?”

“小乔同志,你这要钱可是要得够敬业的。”萧顺和好笑道,“你这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市财政的钱呢。”

“萧书记,真被您说对了,我现在满脑子就想着要钱,只要能把凉北县的特教学校建起来,我上街乞讨都行。”乔梁咧嘴笑道。

萧顺和听到乔梁的话,不仅没有笑话乔梁,反而认可地点头:“虽然有点纠缠不休,但干事就该有这样的劲头。”

“萧书记,那拨款的事……”乔梁打蛇随棍上,眼巴巴看着萧顺和。

萧顺和无奈点头道:“行,市里边就给你们凑个整,拨两百万给你们,凑个一千万,这样行了吧?”

“萧书记,能不能再多点?”乔梁眨眨眼睛,厚着脸皮道。

“再多就没有了,财政就那点钱,僧多粥少呐。”萧顺和叹了口气,“下面的区县都是嗷嗷待哺的,市里边可不能过于厚此薄彼,不然其他县区就该有意见了。”

萧顺和把话说到这份上,乔梁也不好再强求,不过他此刻其实已经心满意足,能从市里要到两百万,这已经极为不易了,有了这一千万的拨款,特教学校的建设就可以启动了。

和萧顺和有说有笑聊着,通过今晚这顿饭,乔梁和萧顺和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也让乔梁更深刻体会到了“志同道合”这四个字的含义,几次接触下来,萧顺和是个什么样的领导,乔梁已经心里有数,或许正是因为大家都是想干事的人,所以在乔梁眼里,萧顺和显得特别亲切,甚至有时候乔梁都会忘了萧顺和的领导身份,说话有点随意。

吃完饭,乔梁找了家酒店入住,打算明天一早返回凉北,萧顺和让司机顺道把乔梁送到酒店门口后才回家。

路上,萧顺和想着心事,他为何会对乔梁高看一眼?这里头自然是有廖谷锋的原因,乔梁去省城要钱要得这么顺利,要说没有廖谷锋的支持肯定不可能,否则乔梁一个副处级干部,还是江州过来挂职的,在省里边毫无关系,随便跑一趟都能要到八百万的财政拨款,那财政厅都成了开慈善堂的了。

想到廖谷锋,萧顺和的脸色颇为凝重,他在京城有一两个朋友,是以前去京里党校培训的时候认识的,今天刘广安出车祸死亡的报道一出来,京里边的朋友就打电话过来询问西北这边是啥情况,颇有点凑热闹似的打听刘广安车祸死亡一事有没有什么内幕,萧顺和听到这个问题时吃惊不小,仔细问了一下,才从京里边的朋友那里得知刘广安这两天正在京里四处告廖谷锋的状,据说还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听到这个消息,再结合今天新闻所报道的,萧顺和有一刹那都险些动摇起来,以为这车祸真有可能和廖谷锋有关,但仔细一想,萧顺和排除了这种可能,以廖谷锋的权力和地位,他没必要干这种事,更何况廖谷锋真要做的话,也不可能多此一举先安排人去京城将刘广安抓回来,然后再安排这样一出车祸。

排除了这种可能,再结合相关的信息,萧顺和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不由为廖谷锋担心起来,因为到了这时候,对廖谷锋的攻击显然达到了顶点,斗争已经愈来愈尖锐,并且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是丧心病狂的地步,而舆论对廖谷锋又极为不利,毫无疑问,廖谷锋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好,萧顺和心里是为廖谷锋捏了把汗的,于公于私,萧顺和都不希望廖谷锋被调走,毕竟廖谷锋到来后,上上下下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

可惜也没能从乔梁那里探听到什么。萧顺和皱皱眉头,他现在能百分百确定乔梁和廖谷锋的关系十分密切,但乔梁知道得不多也正常,毕竟乔梁的层次还是太低了,廖谷锋就算是对乔梁有所偏爱,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和乔梁说得太多。

斗争到了这份上,到底是会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呢?

萧顺和叹息了一声,现在恐怕有很多人跟他一样,都是提着心神在默默關注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