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源闻言有些愣神,下意识问道,“骆書记,那是要先通知谁?”

“一起通知。”骆飞瞪着薛源,“这还用得着我教你吗?”

“好,我这就去。”薛源心头一颤,忙不迭离开,骆飞现在的眼神都快能吃人了,他还是别在这里为妙。

薛源离去后,骆飞在办公室里喃喃咒骂着,仔细一听,大部分骂的都是乔梁,合着骆飞又把这笔账算到乔梁头上了,他以为这是乔梁对他妹夫一事的反击。但骆飞现在无疑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就算乔梁真的因为其妹夫周俊涛一事反击,又如何能这么迅速搞到他让市医院搞假鉴定证明的事?

楚恒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走进骆飞办公室,看到地上摔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楚恒眉头一皱,绕过那些玻璃渣子,道,“骆書记,怎么不让人来收拾一下?”

“回头再让人收拾。”骆飞摆摆手,他这会哪有空管这点小事。

看到骆飞的样子,楚恒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每临大事有静气,尤其是到了骆飞这个层次的领导,更应该有足够的涵养,但骆飞的表现,端的是让人失望不已。

骆飞不知道他眼里十分倚重和亲近的楚恒实则在心里瞧不起他,这会虽然暴躁不安,骆飞仍是先请楚恒坐下,这才道,“老楚,今天出现的舆情,你知道了吗。”

“嗯。”楚恒默默点头。

“这是乔梁那混蛋在报复,咱们抓了他妹夫,他这么快就报复过来了。”骆飞愤怒地拍着桌子,“这小王八蛋简直是找死,这次老子要是不收拾他,老子跟他姓!”

楚恒见骆飞直接把帽子扣到乔梁头上,眉头微拧,“骆書记,这么隐秘的事,乔梁又是怎么能这么快拿到证据的?难道他未卜先知,提前等着您那么做?”

“这”骆飞呆了呆,楚恒这话让他稍微有些清醒。

楚恒又道,“骆書记,我总感觉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也许不是乔梁。”

“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骆飞神色阴沉,冷静了片刻后,骆飞依旧是坚持怀疑乔梁,“乔梁在松北能同时接触到奚兰和唐晓菲,所以他知道这次市里召开新闻发布会拿出来的亲子鉴定证明是假的,因此,他处心积虑去市医院那边搞到了证据。”

“可这也有点解释不通呐。”楚恒皱眉道,“除非他提前知道你要这么做,做局等着你跳坑。”

“他不可能提前知道我要这么做,但是”骆飞反驳着楚恒的话,突地一愣,之前这个点子是徐洪刚帮他想的,当时在场的还有鲁明,再加上他后来征求了楚恒的意思,能提前知道他要这么做的人,也就只有徐洪刚、鲁明和楚恒三人,而楚恒显然不可能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因为当时楚恒原本就是反对他这么做的,至于鲁明,骆飞相信对方也没有那个胆子,而徐洪刚

骆飞脑海中浮现出徐洪刚那谦恭的面孔,很快摇了摇头,将徐洪刚给排除了,徐洪刚现在尽管有苏华新当靠山,但对他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尊敬,骆飞相信徐洪刚不敢暗地里对他搞什么小动作,因为这样做对徐洪刚也没什么好处。

骆飞心里如此想着,隐隐觉得哪里似乎还有点不对劲,但骆飞这会也没耐心多想了,一口咬定是乔梁,“老楚,这事绝对就是乔梁干的。”

楚恒听骆飞如此说,也不想跟骆飞在这个问题上争论,而是道,“就算是乔梁干的,眼下这事被曝光出来,情况就有点不妙了。”

“老楚,你有什么办法没?”骆飞求助地看向楚恒。

楚恒一下无语,他一开始就不赞成骆飞那样做,现在好了,事情被曝出来了,骆飞就要他想办法,真以为他是万能的不成?

沉默片刻,楚恒道,“骆書记,现在的关键就在于省里边的态度,接二连三的舆情,就怕已经引起省里的高度重视,如果省里介入的话,这事就脱离咱们市里的掌控了。”

听到楚恒的话,骆飞脸色一下阴沉无比,这无疑也是他最担心的。

楚恒见骆飞没吭声,不由瞥了骆飞一眼,这事在楚恒看来就是个死结,因为骆飞和唐晓菲的事是真的,无论怎么掩盖都没用,当一件事开始用第一个谎言的时候,接下来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而谎言早晚有穿帮的时候。

“骆書记,要不给关领导打个电话?”楚恒犹豫了一下,说道。

“啊?”骆飞听得一呆,有些结巴道,“给给关领导打电话做什么?”

“主动跟关领导坦白您和唐副县長的事,看关领导是什么态度。”楚恒说出自己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