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东点了下头,旋即又苦笑起来,他马上就要退了,还注意啥呢?但看吴惠文的样子,明显还蒙在鼓里,不过也正常,昨天陈正刚才找他谈话,现在除了少数几人,恐怕也还很少有人知道。

郑世东心里想着,很快就对吴惠文道,“吴書记,其实我也不需要注意了,我很快就不受约束了。”

“啥意思?”吴惠文不解地看着郑世东。

“吴書记,看来您还没收到消息,我马上就退了。”郑世东说道。

“你退不还得等到年底吗?”吴惠文愣神道。

“严格按年龄来算是到年底,但上面的领导要让我提前退下来,给年轻人腾位置,这不,我当然只能服组织的安排了。”郑世东笑着耸了耸肩。

“这是啥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接到通知?”吴惠文皱眉道。

“昨天陈正刚書记才临时通知我到黄原,亲自找我谈话的。”郑世东说道。

吴惠文闻言道,“听你这么说,这是陈正刚書记个人的意思?”

“这就说不清楚了。”郑世东微微摇头,他也不敢直接说这是陈正刚个人的意思。

吴惠文沉着脸,已经认定这可能就是陈正刚个人的意思,道,“就算要让你提前退下来,至少得先征求下咱们市里的意见,考虑下咱们市里的实际情况。”

郑世东听出吴惠文话里的不满,笑道,“吴書记,其实也没啥,早几个月退跟晚几个月退都一样,给年轻人腾位置也好。”

吴惠文问道,“那是谁来接替你?”

郑世东答道,“杨学正,就是前两天亲自带队过来的那个杨書记。”

吴惠文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他?”

郑世东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他,但上头就是这么安排的。”

吴惠文凛然道,“不行,我必须给陈正刚書记打个电话,我觉得他这么安排不合适。”

郑世东道,“吴書记,给陈書记打电话怕是没用的,他都找我过去谈话了,那就不可能再改变这个决定。”

吴惠文道,“给陈正刚書记打电话没用,那我就给郑国鸿書记打电话。”

吴惠文脸色不大好看,让郑世东提前退了也就算了,结果还安排那个杨学正过来,最主要的是从头到尾也没征询过她这个江州市一把手的意见,这让吴惠文心里产生了一些不满,而另一方面,当前让郑世东提前退下去的话,显然不是吴惠文愿意看到的,吴惠文很清楚市里边当前的局面,郑世东就这样突然退了,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吴惠文说着对郑世东道,“我现在就给郑国鸿書记打电话。”

吴惠文看了下时间,拿出手机给郑国鸿打了过去,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太多了。

吴惠文打的是郑国鸿秘書张尚文的电话,张尚文接听之后道,“吴書记,您稍等,我看下郑書记现在有没有空。”

吴惠文等了两三分钟,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郑国鸿的声音,“惠文同志,什么事?”

“郑書记,很抱歉打扰您工作。”吴惠文先是致歉了一声,知道郑国鸿时间宝贵,也不敢多废话,径直道,“郑書记,我听说省里边打算调整我们市纪律部门的负责人?”

“是有这么一回事,正刚同志跟我汇报过了。”郑国鸿点头道。

“郑書记,我觉得当前对我们市纪律部门的负责人进行调整是不太合适的,陈書记这么考虑,是不是没了解我们江州市的实际情况?我个人认为现在调整是不妥的。”吴惠文说道。

“惠文同志,对江州市纪律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进行调整,是正刚同志基于实际工作需要做出的决定,在这一点上我是尊重他的,何况郑世东确实也是年龄快到了,让他提前几个月退下来,我觉得也是可以的。”郑国鸿说道。

听到郑国鸿的话,吴惠文心里一阵发凉,郑国鸿这话,无疑否定了她刚才的意见,这让吴惠文心里莫名堵得慌,郑世东就这样被安排提前退了,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给她,这让她措手不及,否则她至少可以提前去省里运作一下,现在却是木已成舟。

“郑書记,既然世东同志再过几个月就退了,为什么不考虑让他站好最后一班岗呢?”吴惠文做着最后的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