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兰定定神:“也没什么,他就是问妇联美女多不多,在妇联上班好不好玩……听他问的话,看他兴致勃勃的神态和语气,似乎说明了两点,第一,他很大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即将去妇联就职了,第二,他对去妇联工作似乎很开心……”

“嗯?知道了?很开心?”骆飞皱起眉头,尼玛,此事现在处于保密阶段,目前为止,知道的只有自己和冯运明,乔梁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冯运明暗地告诉了乔梁?还是冯运明考虑到乔梁以前是安哲的秘书,把此事给安哲悄悄给安哲透了风声?还有,乔梁为何会开心呢?这不符合逻辑不正常啊。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有些警觉,思维又有些混乱,脑子快速转悠着,乔梁这开心似乎有些诡异,是他发自内心的开心呢?还是因为受了某人的点拨而开心的呢?

想到后者,骆飞不由疑神疑鬼,愈发警觉,如果是某人得知此事后特意点拨乔梁的,那某人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动机,乔梁这开心就一定有道道。

骆飞此时想到的某人,是安哲,既然乔梁已经知道了此事,那不管是什么渠道,不管是通过冯运明还是乔梁,安哲很大可能应该已经知道了。

如此,乔梁此时的开心,必定和安哲知道此事有关。

那么,安哲到底是搞的什么把戏呢?难道他想……

想到安哲已经调离,自己却还是摆脱不了他的阴影,骆飞内心感到烦躁纷乱,眉头紧锁,一时理不清头绪,不停抽烟。

赵晓兰沉默片刻道:“老骆,我现在感觉,在乔梁这个事情上,你做的很不高明。”

“怎么了?我借助这事来整治乔梁打脸老安,为你当初被老安处理报一箭之仇,有什么不对吗?”骆飞不满道。

“站在你我的角度,此事的对错姑且不论,但以你目前的身份和位置,以及江州目前的态势,我认为,你做的不妥,似乎,你是被一时的恩怨蒙蔽了双眼,从整体和长远来说,我觉得,你这么做的弊端大于益处。”赵晓兰不紧不慢道。

“为什么?你说说——”骆飞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有条不紊道:“首先,你安排乔梁去妇联任职,疏忽了最不起眼而又最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一点。这一点就是,按照妇联的群团属性和工作性质,妇联的领导虽然要经过上级任命,但也是要走妇代会选举流程的,而妇代会,顾名思义,参加的自然都是女人,乔梁是个男人,他既不能当妇女代表,也无法被选为妇联领导,所以,在这一关上就通不过……”

“这个……”骆飞眨眨眼。

赵晓兰接着道:“还有,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管是省内还是省外,不管是哪一级,从来就没有男的到妇联担任领导职务的事情,你违反规则这么搞,会成为大家的笑谈,会让大家感觉不伦不类,会让人认为你滥用职权瞎搞。”

骆飞眉头紧锁。

赵晓兰又道:“其次,你想借整治乔梁发泄私愤打脸安哲,从过去的事情考虑,我完全理解,甚至我会很赞同,但你要着眼现在啊。”

“现在怎么了?”骆飞道。

“现在……”赵晓兰顿了下,“现在虽然安哲调离后你主持江州的工作,但安哲的巨大影响依然还在,不但在中下层,在高层同样也是,虽然你现在基本搞定了高层,但也要想到有的人是出于自己的利益会口是心非,明面上维护你,但暗地会不会向着安哲呢?这一点,你不能不考虑。”

骆飞低头沉思着。

赵晓兰继续道:“乔梁虽然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处,但他的身份却实在特殊,老安刚走,你就拿他的秘书开刀,在没有掌握他什么把柄的情况下安排他干这种荒唐的职务,大家会怎么看这事?会怎么认为你?私下会怎么议论你?这对稳固你对高层的掌控和对中下层的控制,真的有帮助吗?对提高你在江州上下的威信和威望,真的有好处吗?”

骆飞边抽烟边继续沉思。

赵晓兰接着道:“再次,安哲虽然调离了江州,但你不要忘记,他的级别还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而且,我敢断言,安哲虽然人在黄原,但他一定时刻在注视着江州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和他相关的事情。从今晚乔梁和我说话的内容以及语气神态看,我觉得安哲很大可能已经知道此事了。

你现在违规安排乔梁,安哲当然会认为你是针对他来的,是想借此羞辱他,一旦他意识到这一点,必定会生气,而且,你现在的做法,等于把自己的把柄主动送到了安哲面前,他一旦抓住这一点,先保持不动声色,等调整完后再后发制人,往上汇报说你有权就任性,违反常规乱调整,甚至借调整之机报复前任,那可是够你喝一壶的。

安哲如果真的这么做,到时乔梁不但不用去妇联,甚至还会影响到你对其他人的调整,会影响你安排的那些自己人。你好好想想,在整治乔梁打脸老安和你要做的大事之间,孰大孰小?哪一个更重要?哪一个更应该高度重视?老骆,你切莫因小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