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下午已经提前给父母打了电话,让父母准备晚餐,但这会从市区到三江县的乔家峪可是还得不短的时间,乔梁怕廖谷锋和吕倩妈妈饿肚子。

廖谷锋笑道,“不用,直接去你家。”

乔梁微微点头,同廖谷锋和吕倩妈妈说话的功夫,他不时注视着前方,后面得注意帮司机指路,对方没去过乔家峪,乔梁得盯着点,不过现在地图导航很发达,倒也不用担心太多。

车子到达乔家峪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乔梁父母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地等着,尤其是乔梁爸爸,习惯性地蹲在院门口拿着烟袋抽着,眯着眼注视着前边有没有开过来的小汽车,直至刺眼的车灯远远照过来,乔梁爸爸知道是乔梁到了,否则大晚上的很少有人会开车到他们家来。

车子停稳,廖谷锋推开车门下车,第一时间就朝乔梁爸爸走了过去,满脸笑容道,“乔老哥,咱们又见面了。”

乔梁爸爸憨厚地笑笑,他是个内敛而又不善言辞的人,廖谷锋的身份又让他十分拘谨,手掌在裤腿上使劲擦了擦,才同已经伸出手的廖谷锋握住,嘴上一个劲地笑道,“饭菜已经做好了,都饿了吧,屋里吃屋里吃。”

廖谷锋和乔梁爸爸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知道他是个实在人,笑道,“乔老哥,我们还没到你们先吃就行了,瞧瞧,现在也让你们跟着饿肚子。”

乔梁爸爸笑道,“俺们乡下人没那么早吃,这大夏天的,天气热,太阳又下山得晚,我们都要等傍晚才开始到田里干活,这田里边的事看着简单,但东摸摸西摸摸,一两小时也就过去了,回到家里都差不多得七点多了,平常晚饭也差不多是这个点。”

廖谷锋听得笑道,“老哥,现在种了多少地?”

乔梁爸爸憨笑道,“也不多了,就三四亩薄田,梁子一直不让我干,说是太辛苦了,一年到头种地赚不了几个钱,每天却是早起摸黑的,算经济账一点都划不来,但家里的几亩田可都是父辈传下来的,哪能说不干不干,这不是算经济账的问题,而是田不干就荒废了。”

廖谷锋笑呵呵地点头,他完全能理解乔梁爸爸的这种情结,老一辈的人对黄土地的感情不是现在的年轻人能够理解的,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只会算经济账,觉得种地产出跟付出的劳动不成正比,理解不了老人家的想法。

一旁,乔梁笑着插话道,“爸,您别光顾着讲话,廖叔和阿姨都还没吃晚饭,他们现在饿着呢。”

乔梁爸爸闻言忙不迭道,“对对,先进屋吃饭。”

两家人一起进屋,晚上也没别的外人,就乔梁爸妈和吕倩父母,两家如今已经是亲家,廖谷锋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笑道,“乔老哥,我就不跟你们客气,直接开吃了,肚子确实是饿了。”

乔梁爸爸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好,赶紧吃,就怕你们饿坏了。”

乔梁爸爸一边说一边拿起一瓶米酒站起来,“这是我自己酿的,您尝尝。”

乔梁见状忙接过父亲手里的酒,“爸,您坐下吃,我来倒酒,不过现在廖叔可不能喝酒。”

廖谷锋不以为然地笑道,“小乔,你是怎么回事,你爸要和我喝酒,你还管起来了。”

乔梁笑道,“廖叔,不是我要管,是您确实不能喝酒。”

廖谷锋笑道,“这种自酿的米酒那都是纯天然的粮食酒,喝点没事。”

乔梁爸爸并不知道廖谷锋患癌的事,笑着附和,“对头,这酒喝多了也不会头痛的。”

乔梁无语道,“爸,您就别跟着瞎起哄了。”

廖谷锋看着乔梁道,“你是晚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先和你爸喝两杯再说。”

廖谷锋说完就拿过乔梁手里的酒瓶给和乔梁爸爸和自己倒上酒,然后端起酒杯道,“老哥,咱们先干一杯,别听小乔的。”

廖谷锋兴致昂扬,和乔梁爸爸干了一杯,就大口吃起了饭菜,在乔梁爸妈这里,廖谷锋很清楚要怎么样才能让两人不拘谨。

先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廖谷锋又和乔梁爸爸喝了一杯,放下杯子,廖谷锋也不绕弯子,直来直往道,“乔老哥,这一趟我和小倩妈妈过来,是为了和你们商量两个孩子结婚的事,我的想法是打算把结婚的时间安排在年底,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乔梁爸爸一听,还没等他说什么,乔梁妈妈已经抢着开口道,“这好啊,早点把婚事办了踏实,要我说啊,去年订婚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把婚事一起办了,那多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