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正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那是被田旭给气的。

“老头子,你没事吧?可别心梗了,你要是突然翘辫子,那我可就又成野种了。”田旭看着赵青正,他和赵青正的关系十分拧巴,想说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这般刺耳。

赵青正沉默许久,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小旭,我去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吧,真的,你去好好看一看,心理疾病也是一种病。”

田旭嘴角扯了扯,仿佛在说着什么,赵青正听不到声音,但从田旭的口型里却隐隐感觉到对方分明是在说自己有病。

赵青正再次沉默了,他发觉自己管不动田旭,但要完全放手不管,当没有这个儿子,他又做不到。

“小旭,现在收手,好吗?”良久,赵青正开口,“现在的麻烦,我还可以给你摆平。”

“老头子,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开弓没有回头箭,计划既然开始了,那可就没办法停下了。”田旭笑道,“你不觉得这事很刺激吗?”

赵青正痛苦地闭上眼,田旭的心理到底病态了何种程度才会变成这样?

乔梁和丁晓云吃过晚饭,本想陪丁晓云走一走,却因为蔡铭海打来的电话而作罢,好在丁晓云也能理解,特别是以后两人就要一起共事,虽说一个在市里一个在县里,但至少碰面的机会多了。

乔梁返回县大院,蔡铭海已经在办公室外等着,乔梁冲蔡铭海点了下头,很快就注意到蔡铭海神情有些疲惫,不禁关心地问了一句,“老蔡,是不是太累了?该休息就得休息,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别把自己身体搞垮了。”

蔡铭海轻点着头,“没事,晚上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蔡铭海最近确实是累得够呛,调任达关后,他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尤其是他刚上任,事情会多一点,既要主持局里的工作又要亲自抓案子,休息时间相对也就少了许多,本来这种日子应该说是累并快乐着,特别是案子要是能顺利侦破的话,那这些的日子的辛苦也就值得了,但偏偏案子到了最紧要关头,胜利曙光就在眼前时,结果段嘉宏死了,这就仿佛打掉了蔡铭海的一口精气神,让蔡铭海整个人看起来疲态尽显。

两人边说边走进办公室,蔡铭海将手头一份报告递给了乔梁,“乔書记,这是段嘉宏死因的初步调查结果。”

乔梁闻言接了过来,他就知道蔡铭海大晚上找他是为了这事,这也是如今横亘在两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快速把调查报告看完,乔梁眉头微拧,这份报告比蔡铭海中午口头汇报的详细了许多,完善了行凶者的口供和细节,乔梁看完后,抬头看了蔡铭海一眼,“老蔡,你怎么看?”

蔡铭海道,“看起来确实像是意外冲突,但有一点解释不过去,行凶者手上的钉子,没办法落实来源。”

乔梁微微点头,根据这份调查报告所写,行凶者是所在牢房的牢头,对方也仅仅比段嘉宏早进去了一个月,因为所犯的案子还没进入诉讼阶段,所以对方依旧在看守所,而不是在监狱。

而这个行凶的犯人已经是三进宫,此前也有两次坐牢的经历,都是因为故意伤人进去的,这次被抓,同样还是因为故意伤人,但这次的问题却是严重许多,被伤者因为伤重不治身亡了,这个人说是穷凶极恶亦不为过,这人多次进宫再加上好勇斗狠,进去后就把牢房里的其他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成了老大……

而段嘉宏这个嫩头青也是个高傲不服人的主,进去后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家看了很不爽,已经被对方敲打过几次,结果段嘉宏都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引起了对方的不满,这次段嘉宏据说是因为吃饭问题再次跟对方起了口角,双方就打起来,对方拿着钉子直接就冲着段嘉宏脖子一阵狂捅,最终扎穿了段嘉宏的颈部动脉。

当然,报告上的这些是同屋其他犯人的供述,跟行凶者自个交代的口供也都对得上,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唯独行凶者交代他手头的钉子是在放风的时候捡的,这个让人有些存疑,调查报告上写的是调阅监控后没办法证实对方所说的钉子是捡的,这就是问题所在。

“看守所的监控不是360度无死角覆盖吗?”乔梁沉思片刻问道。

“监控是覆盖得很完整,但因为身体角度遮挡的关系,有时候也不是完全能看清,再加上犯人如果故意想搞什么小动作,彼此间打个配合的话,也能人为制造一些视觉盲区。”蔡铭海解释道。

乔梁听着蔡铭海的话,知道蔡铭海对这个是有所疑虑的,不禁道,“老蔡,你怀疑这件事有隐情?”

蔡铭海无奈道,“是有些怀疑,但结合行凶者自己的口供以及其他犯人的交代,又看不出啥问题来,事件起因、冲突过程都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