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安莫名联想着,本来苏华新并不知道他和安哲晚上吃饭的事,郭兴安却是自个先胡乱揣测联想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楚恒听郭兴安没有回复,本来心底就有点看不上郭兴安的他,委实也没心思陪郭兴安浪费时间,脸上保持着固有的笑容,道,“郭書记,您看您要不要过来,反正我是已经按照苏领导的吩咐通知您了。”

楚恒说完,将饭店名字告诉了郭兴安,随即挂了电话,他不跟郭兴安说今晚苏华新还安排了饭后去唱歌,郭兴安来不来是对方的事,他已经把话通知到了。

见楚恒挂了电话了,郭兴安微微发愣,去还是不去?

若是平时,苏华新的饭局邀请,郭兴安肯定是上赶着都要参加,但晚上跟安哲的饭局撞到了一起,郭兴安还真犯了难,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先答应了安哲,否则现在不必这么为难。

车子突然停顿了一下,司机险些追尾,踩了急刹车,郭兴安回过神来,咬牙道,“小张,去另一个饭店。”

郭兴安同司机吩咐着,将楚恒刚刚说的饭店名字报给司机。

司机闻言,很是识趣地没有多问,重新定位了导航地址后,便掉头拐了方向。

郭兴安终究还是在安哲和苏华新之间选择了苏华新,县官不如现管,安哲远在西北任职,和安哲搞好关系,对方固然今后有可能成为他继续进步的助力,但也仅仅只是可能,而苏华新则是实打实的江东省二把手,对方现在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的前途,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哪怕他现在依然深受郑国鸿赏识,但郑国鸿如果要跟上面推荐提拔重用他的话,一旦苏华新强烈反对,那事情可能就黄了,所以苏华新也是他得罪不起的,更别说郑国鸿现在对他的态度不如以前。

其实也正是因为郑国鸿对郭兴安的态度变得有些疏远,他才会产生别的心思,否则他对苏华新的拉拢只会敬而远之。

“唉,安哲将来固然有希望再进一步,但毕竟还没真正达到那一步,体制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没升上去之前,那就只是水中花梦中月,指不定安哲一直在现在的岗位上原地蹉跎也有可能,但苏华新却是不一样,人家走到了这个位置,而且是真真切切能对我的前程产生影响。”郭兴安心里自言自语着,心想自己做这道选择题只能从最现实的角度出发,放安哲鸽子也没办法了,谁让两个饭局撞上了。

郭兴安给自己找着理由并且安慰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并没错,随即给安哲打了电话过去。

安哲此刻正和乔梁说话,看到郭兴安打过来,安哲对乔梁说了一句,“应该是郭兴安到了。”

安哲说完接起郭兴安的电话,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结果,“安書记,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临时有点事,晚上的饭局去不了了,还望安書记您见谅。”

安哲听郭兴安来不了,抬手看了下手表,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都这个点了才跟他说来不了,这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放他鸽子?

安哲还没说话,郭兴安接着又道,“安書记,您千万别生气,晚上确实是有点急事,下次我请客,向安書记您赔罪。”

安哲挑了挑眉头,道,“兴安同志有事就先去忙,咱们这吃饭随时可以,没啥大不了的,正事要紧。”

郭兴安笑道,“谢谢安書记体谅,下回我做东,安書记千万要赏光,届时我先自罚三杯。”

安哲不可置否地笑笑,大家都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郭兴安口口声声只说有事,但却不说什么事,这意思已经不言自明,对方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

被郭兴安这么一搞,安哲不可避免产生了些许不满,郭兴安如果不来那就应该一开始直接拒绝,现在搞这么一出,是故意打他脸不成?

没了说话的心思,安哲随意应付了郭兴安两句,随即就挂了电话。

乔梁将安哲和郭兴安的对话都听在耳里,见安哲和郭兴安打完电话了,乔梁立刻就问道,“郭書记不来了。”

安哲撇了撇嘴,“说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乔梁追问,“有说什么事吗?”

安哲嘴角扯了一下,这表情看在乔梁眼里,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接着道,“老大,看来郭書记是连您的面子也不给了,这都到饭点了,才打电话来说不来了,这明摆着是放您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