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黄成才就算要找人帮忙的话,找袁长泰倒是有点可能,找刘坤的话,根本就无法自圆其说。首先刘坤根本没有帮他走出眼前困境的能力,其次两人刚刚闹过矛盾。基于这两点,就可以完全推翻之前的假设。

既然这钱不是黄成才送给刘坤的,那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刘坤准备送给黄成才的。这个想法倒有点可能性,黄成才被弄到人大之后,立刻就去找刘坤的麻烦,说明两人之间一定存在一些瓜葛,并且好像是刘坤对不起黄成才。

现在刘坤约黄成才见面,准备给他一笔钱,把两人之间的恩怨给解决了。这样一想,似乎顺理成章,但是问题马上又出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钱现在就不应该在刘坤身上,而应该在黄成才那儿,可刚才梁卓明明说,在刘坤的身上发现了一张十万元的存折。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朱立诚烟不停火,一脸抽了三根以后,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想明白。那这事该怎么办呢,总不至于真如梁卓说的那样不闻不问吧。以后要是传出去的话,绝对对自己不利,可如果要是过问的话,又该如何过问呢?

朱立诚在脑海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客观地说,刘坤出事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可不管怎么样,这面子上的事情总得去做一做呀,总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呀!

朱立诚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星,和远处的不甚明亮的灯光连成一片,这真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注定要发生一点什么。

朱立诚头脑里猛地想到,这事没有必要所思考什么,现在着急的不是自己,而应该是袁长泰、邵大庆他们。想到这以后,朱立诚迅速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拨打了袁长泰的号码。在电话联通的时间,他在房门口张望了一眼,见欧阳慕青已经睡着勒,于是走到走廊上去打了。

电话接通以后,朱立诚立刻把刚才梁卓的话转述了一遍。听朱立诚说完以后,袁长泰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也没有开口。朱立诚对着电话说道:“喂,喂,袁镇长,你在听我说话吗?”

袁长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书记,我……我在听,您有什么吩咐,请说!”

袁长泰在慌乱之际,竟然用上了“您”这个尊称,这是朱立诚来田塘镇一年多时间以来,第一次听他这样称呼自己,心里不禁想到,看来他和刘坤之间的联系确实非常紧密,要不不会如此乱了方寸。

朱立诚笑着说:“镇长,你客气了,我们之间何谈吩咐一说。我是这样想的,这事我直接出面的话,不是很方便,我想请你去治安大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假如有什么问题,我在出面周旋,这样可能更有利于事情的解决。另外,说实话,你和刘科长也走得近一点,对他的为人,应该比我更清楚。长泰镇长,你看呢?”

朱立诚的话说得很动听,实际上前面都是虚的,关键之处在后面,意思很明确,刘坤是你的人,出了事了理应由你去解决。

袁长泰听后,焉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他很想拉上朱立诚,但人家的话里已经很清楚地和自己这边划清界限了,他自然不好再厚颜无耻地要求什么了。按双方之间平时那水火不容的架势,人家能打电话来通知一声,就算不错了。

袁长泰打定主意以后,对朱立诚说道:“好,我听书记的安排,这就去处理这事,要是有什么难处,我再给你打电话。”

朱立诚听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再说吧,道了声再见以后,随即挂了电话。他边往卧室走去,边把手机设置成了会议模式,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夜晚,他的电话应该还会再响。

袁长泰挂断了电话以后,立即拨打了邵大庆的电话,把刘坤的事情简单地向他说明了一下。

邵大庆听完以后,也是一阵紧张,嫖.娼倒还罢了,怎么那十万元的存折还在他身上,不是让他交给黄成才的吗?

袁长泰此刻已经顾不上邵大庆的疑问,让他快点过来,他在镇政府的门口等,然后一起去治安大队。邵大庆很清楚这事的分量,于是连忙说,他立刻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