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雨看了主席一眼,投过去一个感激的微笑,她看见这位妇联主席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妈妈。这是一个慈善的如长者般的领导,不管是李贺天在位时,还是离开后,她对黄梅雨都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甚至她至今都认为她绝不是李贺天的情人。

想到这以后,黄梅雨从心底处涌出一阵抱歉之情,把手轻轻地抓住老主席的手,顿觉心里平静了许多。

黄梅雨见状,心里开心一笑,想到,要是在十分钟之内,把事情说完的话,自己下去打个车,赶过去,完全是来得及的。于是,她眼巴巴地望着朱立诚,希望他金口快点开,谈完了以后,她好直接走人。

朱立诚的表现注定是令人失望的,他到了办公桌前,拿起茶杯,准备去倒茶。黄梅雨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帮朱立诚的茶杯里面加满水。朱立诚接过茶杯,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黄梅雨心想,我的大书记,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别说谢谢,我给你作揖都行。当然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绝不可能说出来。

在黄梅雨和妇联主席焦急地期待中,朱立诚终于开口说话了,然后停了他的话以后,两人气得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只见朱立诚喝了一口茶以后,冲着妇联主席说:“顾主席,黄梅雨同志近段时间的工作表现怎么样?”

妇联主席被他猛的这一问,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黄梅雨虽然是走了李贺天的路子才到田塘镇妇联工作的,但毕竟是年青人,又上过大学,平时在工作中的表现还真是不错。

妇联主席感觉到惊愕的原因是你堂堂田塘镇的一把手,大年三十的晚上,把两个下属叫过来,竟然只是为了打听其中一人平时的工作表现,这未免有点太扯了吗?

妇联主席的心里尽管充满了疑惑,还是把黄梅雨平时工作中的表现详细地作了汇报。领导问什么是领导的事情,怎么回答可就是你的事情了,作为一个部门的负责人,你连直接下属的工作情况都说不清楚,那么你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估计也不用再坐下去了。

朱立诚显然对妇联主任的回答很感兴趣,一一详细地打听。妇联主席在详细解释的同时,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书记这是想干嘛,听他的意思是想把黄梅雨的一切情况都打听清楚,难道他对她有什么想法?不对呀,他好像有女朋友了,上次还在食堂里遇见过。

这黄梅雨可是和那李贺天有一腿,虽然她平时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但是心里确如明镜一样。她在田塘镇工作了大半辈子了,有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难道书记不知道,妇联主席心里暗暗想道,有心想要暗示一下,可黄梅雨就坐在身边,这话还真难以启齿。

黄梅雨此时其实根本就没有心思听朱立诚和妇联主席的谈话,她的心思开始集中在了左手手腕上的那块表上,希望朱立诚快点谈完,她好去赴约;现在她的心思已经放到手机上了,她害怕手机猛地响起来,不用说那一定是李贺天打来的。她的这个号码是新换的,目前整个镇上还没有人知道,包括眼前的这位妇联主席。

黄梅雨可是清楚地知道朱立诚视李贺天为眼中钉、肉中刺,担心要是电话响了以后,自己一激动露出马脚,那样的话,可就是害了李贺天。

一番交流以后,妇联主席终于搞清楚了朱立诚了解黄梅雨的原因,原来是她提拔她为团委副书记。她连忙示意黄梅雨向朱立诚表示感谢,而黄梅雨竟浑然未决,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妇联主席连忙轻轻推了她一把,黄梅雨才如梦初醒,连忙跟在妇联主席后面,感谢朱立诚,其实她根本就没听清楚刚才朱立诚的话,至于感谢什么的,也是人云亦云。

朱立诚眼睛一瞥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四十了,于是决定结束这次让三人都倍感纠结的谈话。

听了朱立诚的示意以后,妇联主席和黄梅雨连忙站起身来告辞,这次黄梅雨倒是听得很清楚,抢先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跑去。妇联主席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已经下到二楼了,匆匆地打了一个招呼以后,直接继续往下冲去。

她们走了以后,朱立诚匆匆整理了桌上的东西以后,也跟着下了楼。他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黄梅雨上了一辆出租车,他刚准备转身去开车,只见孟怀远的桑塔纳已经停在了他的跟前。

朱立诚拉开车门以后,快速地窜了上去,在他关门的时候,孟怀远已经猛地一脚把油门踩了下去,桑塔纳呜的一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