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诚说完这话以后,不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站起身来直接往门外走去。当邹广亮想出言制止的时候,对方的人影都已经看不见了。这时,邹广亮才意识到刚才装逼装得有点过火了,他一下子呆在了当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邹广亮的本意是想借着早晨迟到的事情,打击报复一下朱立诚在那计划书上所作的手脚。谁知对方居然不鸟他,直接站起身拂袖而去,这才让邹广亮慌了神。朱立诚就是迟到了十来分钟,怎么说也够不上党纪、政纪的处分,他刚才之所以紧抓住不放,也不过是想挣点面子回来。

现在对方扔下一句愿意接受处分,直接走人了,这样一来的话,邹广亮可就翻眼了。上次对方给他的那个方案,直接被他给扔进垃圾桶里面,现在要再想找回来显然是不可能了。

现在要想再要的话,只有朱立诚手上才有,这也是他昨晚连打五个电话,今天一早就去找对方的原因。

现在搞成这样,他哪儿还有脸再去找朱立诚要,那不等于是送上门去给对方羞辱吗?可要是不去要的话,崔楷文那又过不去关,现在就已经对他有意见了,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那可就真是坐以待毙了,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老鼠躲进风箱里——两头受气了。

邹广亮对于之前把朱立诚送过来的方案搞丢,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就是找个人出来顶缸。带着这个想法去思考问题的话,他的秘书申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一大早刚到办公室就把申强找过来训了一顿,问他三处送过来的一个市县级督查方案放哪儿去了。

申强压根就没见过这个方案,自然说不上来,邹广亮借机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他心里甚至想着是不是可以借机把这货给换掉,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不光对崔楷文有了交代,而且也可以拿下这个他早就看不上眼的秘书。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现在朱立诚突然不按常理出牌,搞得邹广亮很是被动,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黎兆福上前一步说道:“老板,他居然敢那样和你说话,要依我看,就直接给他一个处分,你觉得呢?”

邹广亮听了这话以后,脸色一沉,怒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哪儿有迟个到就给处分的道理,这样一来的话,要不了两个月,部里恐怕就没有人不背处分了。再说,就算我想给人家处分,就能给得了了?”

黎兆福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实他心里也知道他刚才说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黑朱立诚的机会,他怎能放过。就算不行的话,说说也能出一口恶气。

邹广亮看见黎兆福的表现以后,心里暗想,只有在他身上动点脑筋了,要不然那个方案还真没地方搞去。他笑着对黎兆福说道:“兆福呀,这段时间,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黎兆福听后,一脸无奈地回答道:“老板,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情况,能忙什么呀,每天玩玩电脑,看看报纸,混日子呗。”

黎兆福在邹广亮跟前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完全是实话实说。

邹广亮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关注黎兆福做什么,他那么问是想为下面的话找个由头。等黎兆福说完以后,他立即说道:“兆福呀,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呀,这要是被其他领导知道了,对你的成长、发展,可很是不利呀!”

“部长,你说的这话,我也懂,关键的原因就是我想做点什么,都不知该从何处着手。”黎兆福若有所指地说道,“现在三处的情况,你也清楚,人家完全是一手遮天,别说我了,刚才,他不是连你……”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黎兆福停了下来,悄悄打量了对方两眼,见邹广亮脸上便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他这才放下心来。他刚才那话的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黑朱立诚,但也有点打邹广亮脸的意思,他还真有点担心,对方冲他发飙。

邹广亮听了黎兆福的话以后,心里自然不爽,但他并却没有发作。此刻,他需要黎兆福的帮助,如果再把对方痛批一通的话,再和他来个拂袖而去,那他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