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愿意跟在你后面混,你总得有所表示吧,元秋生正是因为不知该给黄琴什么好处,所以才不肯接纳她。对方毕竟是前任市长、人大主任的闺女,你不接纳她也就罢了,你要是同意她站队,却一点好处不给,这可有点说不过去。

现在元秋生感觉到了一丝后悔,早知道就把黄琴拉拢过来了,此刻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尽管大主意是朱立诚拿的,但具体实施无疑是黄琴出面的。试想一下,对方如果是他的人,那朱立诚在那空口说白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黄琴的问题以后,元秋生的脑海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既然对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对着干,自然是有所依仗。不管这钱给不给,他都得给点颜色给黄琴瞧瞧,否则谁还会把他这一市之长放在眼里。

要动朱立诚不容易,人家和他一样是省管干部,他根本插不上话。要搞黄琴的话,那可就容易了,只要和梁之放商量好了,朱立诚就是想要维护也不可能。至于说借口,连想都不要想,现成的就有,目前泰方市正在大张旗鼓地进行旅游项目开发,作为旅游局长不光私自让在建项目停工,并且带着一帮人出去游山玩水。这事可是可大可小,要是较真的话,把她这个旅游局长撸掉都不是没有可能。

元秋生虽然打定了主意,但却并不准备立即去找梁之放。那样的话,显得他的心胸太狭隘了,一点肚量都没有,刚和朱立诚闹了矛盾,立即就去和市委书记商量要动人家的人。他是一市之长,也算是高级干部,怎么能做出这等睚眦必报的事情出来呢,那也太掉份了。

两天以后的下午三点钟,元秋生很是随意地往梁之放的办公室走去。两人虽然在同一层楼上,但却属于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如果不是有事情要交流的话,从年头到年尾都不要想见过到这两间办公室的人有什么来往。

元秋生一点也不担心梁之放会不在办公室,在这之前他已经让秘书打探过来,下午上班以后,书记大人就没有离开过办公室。

梁之放的秘书胡学文正忙着找一份文件,老板点名要要,这是前两天的一份文件了,当时对方已经看过了,并没有批示,就将其放在一边了。胡学文在收拾桌子的时候顺手帮着归拢了一下,现在却找不到了,真是急人。

正当其手忙脚乱翻抽屉的时候,突然见到有个人影在门口一闪而过,他惊起来了,连忙起身追了出去,生怕有半点迟缓。

在这之前就遇到过一次,一个上访户乘他不注意一下子溜进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为这事,他被老板狠狠批评了一顿,还说再有下次的话,一定要严厉处罚。

胡学文心里非常清楚,老板的潜台词是要是再有下次,他就要考虑换人了,这对于胡学文来说,无疑是最为严厉的处罚了。他现在是泰方市第一大秘,走到哪儿,不管是谁都要给他三分面子。要是被老板一脚踢开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所以从上次以后,他对这门看得格外的紧。今天见到居然又有人试图私闯进老板的办公室,他当然格外上心,连忙追了出去。

胡学文出门以后,果然看见一个人已经要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口了,他当然喝止对方,猛地发现,眼前的这位居然是市长元秋生。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老板到泰方市以后,这位还是第一次招呼不打就直接过来了。

以往的话,总是先让他的秘书打个电话过来,然后过个十来分钟左右,人才会过来。元秋生之所以缓这个十来分钟,就是为了给胡学文一个准备,以便他站在门口迎接,这时间对方绝对拿捏得恰到好处。有时候,胡学文都有点佩服对方。今天这位居然一声不吭就过来了,真是反常。

之前胡学文以为是无关人员,准备出声喝止的,这会发现是市长大人,当然也得出声,只不过言语得变换一下,由之前的怒斥转为热情招呼。

胡学文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市长,您好,书记在里面呢,我来给你开门!”

胡学文这话看上去完全可以不说,直接快步走过来开门就行了,其实不然。他这一声听上去是招呼元秋生,实际确实通知梁之放,告诉他市长过来了,你做个准备。至于说老板是起身相迎,还是置之不理,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了。他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其他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