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凯的反应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张照片也的确是陈国培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

此时的薛文凯犹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似乎已经认命。

见对方选择了沉默,朱立诚这才开口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开不开口其实都不重要,还是刚才那句话,机会我们已经给你,主要还是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我还有机会吗?”薛文凯弱弱的问道。

说实话,薛文凯心里很清楚自己身上问题的轻重,与何启亮他们不同,自己身上这些问题,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但也不至于看不到希望,所以机会对于他而言相较于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

见对方似乎有些松动,朱立诚接着说道:“我们一直都在给你机会,否则也不会在这和你聊这么长时间。”

“食堂的事情,我确实收了陈启兵的好处,也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二十万。”

终于松了口,朱立诚和陈国培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开口问道:“食堂每个月的账单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们问到了这里,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事已至此,薛文凯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必要,这个时候全盘托出,或许还能给自己留有退路。

见对方的态度如此配合,朱立诚也是缓了一口气,至少他必须要像之前那几个人一样,耗费太多的精力。

“你能有这个态度非常好,那你就开始说说自己的事情吧。”

“三年前,陈启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得知我们卫生厅食堂要转包,所以就托人找到了我。”打开了话匣之后,薛文凯也就毫无顾忌。

“接着说。”

“第一次见面,他直接拿了十万现金,但被我给拒绝了,食堂转包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谈成,后来他托人给我送了一张别人身份办的银行卡,并且将密码贴在了卡后面。”

“第一次你能够拒绝,为什么第二次就没有呢?”

“那个时候和陈启兵还不是很熟,而且当面收钱的风险也很大,第二次的卡是通过中间人交给我,真要出了事,我也能够推辞。”

“看来你还真的是胆大心细。”陈国培冷笑着说道。

“但我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找到几年前的银行监控,这可能是我所忽视的。”

“的确,正是你的这个忽视,才让我们找到了证据,否则还真就不见得能够这么快带你过来。”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在转包合同完成之后,陈启兵直接往那张银行卡里转了十万。”

“食堂食材采购又是怎么回事,你在这里面充当着什么角色?”

“收了这二十万,我知道陈启兵绝不仅仅只是为了通过我拿下食堂的承包,因为咱们卫生厅的食堂餐饮标准控制得非常严格,想要从中赚钱,那就只能在食材上面做手脚。”

“看来你在拿了陈启兵的二十万之后,就已经被对方拉下了水,即便是在后来发现了问题,也并未及时的提出来。”

“我在意识到食材可能存在问题之后,查了几次,后来陈启兵便找到我,谈到三七分成,我拿三,他拿七,之后又通过中间人,给我送了一张银行卡。”

“三年时间,除了最初的那二十万,你一共从陈启兵那里收取了多少?”

“我也记不清了,我不像有些人,每收一笔钱都会记账。”

“这些钱还在银行卡里,或者是被你存放在了什么地方?”

“应该没有剩多少,因为我的所有消费,基本上都是在用第二张银行卡,况且卡不是用我的身份去办,转账也不是很方便。”

陈国培点了点头,对方所说的情况与他们目前手中所掌握的基本吻合,至于具体的细节,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深究,询问完之后,薛文凯还需要写一份详细的交待材料。

“食堂的事情就先这样,再说说关于何启亮举报信的事情,应该也是出自你手吧?”

“没错,何启亮的那份举报信的确是我策划的。”

“你与何启亮算得上一条船上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写举报信,而且内容还是如此的详细,几乎刀刀致命。”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启亮与我之间的关系为什么破裂,相信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就为了这个,你便写下那份足以让何启亮毁灭的举报信?”

“我只是给你们的调查提供一些便捷,避免你们再绕弯路。”薛文凯并未将自己与宋悦的关系说出来,因为对方背后还有其他人,真要是自己说出来,可能没等检察机关给自己下达判决书,便已经被其他人给解决了。

没有详细的去问这里面的细节,也没有去追究对方写这封举报信的初衷,毕竟里面的内容基本上都已经得到了核实,何启亮也已经被移送司法机关。

沉默了片刻,朱立诚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既然你能举报何启亮,想必宋悦的事情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目的便是为了栽赃陷害我。”

薛文凯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件事他安排得极为隐蔽,就连找的那几个人,他都没有直接和他们见面,事成之后,便安排那几个人离开了肥城。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朱立诚会知道这件事,薛文凯最担心的也是这点,如果袭击宋悦的事情败露,自己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尴尬。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况且我有什么必要去袭击宋悦,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只是说关于宋悦的事情,并没有具体的说什么事,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指的就是遇袭这件事?”

薛文凯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辩解道:“宋悦大闹卫生厅的事情,有几个人不知道,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事情。”

“你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借口,难不成宋悦的事情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好戏,然后还在宋悦面前玩着贼喊捉贼的游戏,将这件事嫁祸给朱厅.长,试图让卫生厅的这趟水变得更浑。”陈国培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