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诚此时才注意到裴济办公室的摆设,几乎和自己那边是一摸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办公桌要稍大一点,这也正常,毕竟在华夏国,党领导一切嘛!

朱立诚刚坐定,就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年青人,端上了一杯茶,轻轻放在下以后,说:“镇长,请喝茶!”

“这是小费,以后请朱镇长多多教导!”裴济说道。

朱立诚看了那小伙子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乡镇一级的干部是不允许配秘书的,但镇领导的工作那么忙,没个秘书怎么行,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关系放在党政办,做的实际上是专职秘书的事情。

等小费出去以后,裴济甩给朱立诚一支烟,朱立诚则连忙先为裴济点上火,然后再给自己点上。两人坐在沙发上,一阵喷云吐雾,见裴济酝酿得差不多了,朱立诚开口说道:“裴书记,我可是初来乍到呀,两眼一抹黑,还请你为我指点迷津啊!”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裴济笑着说,“我们就一起来研究一下目前的形式,可有点不容乐观啊!”

朱立诚看着面色凝重的裴济,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的下文。

“今天党委委员到场的一共五个人,还有两个去了泾都,这个你已经知道了。目前那边有四个人,今天看见的三个,加上负责组织这口子的刘坤。剩下的两个,人大的老纪,我和他有点交情,而人武部的那位一直不怎么管事,基本不发言,不表态。”裴济简单地把党委委员的情况作了介绍。

朱立诚白了对方一眼,心里有些许不满,你来这几年,除了那位人大的老前辈以外,基本就没有什么收获呀。

裴济似乎也感受到了朱立诚的不满,于是继续说道:“当时李贺天在的时候,说句不怕你老弟笑的话,老哥我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就是现在,李家的势力在泾都也不可小视,镇上不少的工程都是三贺公司在做,你知道三贺公司吧?”

朱立诚看似随意的点了点头。

“另外田塘镇下属的两个居委会和二十六个村的书记、主任当中,和李家有关系的,保守地说,至少得有一半左右。”裴济扒拉了一会手指头说。

朱立诚一听,心里一沉,他已经想到了李贺天在田塘镇经营多年,关系一定错综复杂,想不到以他为代表的李家的影响力,居然大到了如此地步。

朱立诚递了根烟给裴济,裴济则掏出打火机来要给朱立诚点火,朱立诚连忙推辞,一扬手上的打火机,示意自己有火,于是两人各自点上了火。吸了两口以后,朱立诚问:“书记,我们政府那边是什么个情况?”

裴济眯着眼睛说:“政府那边的情况要稍好一点,褚东比较听招呼,除了邵大庆以外,其他人的态度都不是很明朗。魏强的能力没话说,是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届大学毕业生,但就是有点恃才傲物,眼高于顶。韩云霞是前任人大主席的闺女,爱人好像在县卫生局工作。她主管的是文教卫生这一口子,基本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事很少沾手,不过能力还是挺不错的,这几年,她负责的口子,基本上就没要我操过心。”

听了裴济的分析以后,朱立诚稍许松了一口气,看来政府这边可供自己操作的空间还是很大的。见朱立诚紧缩的眉头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裴济笑着说:“老弟呀,你也不要太担心,李贺天倒台以后,留给我们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有些人应该还是看得清形势的。”

朱立诚听后,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不同意裴济的这种分析,那些改弦易辙的人肯定会有,但应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真正有利益关系的那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怎么会轻易下船呢?

见裴济如此乐观,朱立诚自然不会往他头上泼凉水,笑了笑说:“我们都在书记的领导下,一起努力,田塘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哈哈,你老弟可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说得难听一点,我们两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溜不走你。现在没有外人,老哥表个态,政府那边你只管放手去搞,我绝对支持你。”裴济一脸严肃地说。

朱立诚听了这话,也很是开心,看来裴济这几年被李贺天压制得够戗,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不想好好表现才怪,毕竟他才三十七、八岁,往上走一步的空间还是相当大的,甚至两步、三步都有可能,不过前提是一定要田塘的这一摊子事情摆平了。

朱立诚冲着裴济用力的一点头,同意严肃地说:“有书记的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就向前猛打猛冲,有你在后面为我掌舵,还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