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诚从这家伙推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就对其很是不爽,他就坐在车里,完全可以看见那个离车门不远的孩子,他还用那么大的力道开车门,可见是成心的。

现在陡然听这家伙说出张进财三个字来,他心里暗暗一喜,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连忙冲着陈华点了点头,示意他打开摄像机。

等陈华冲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以后,朱立诚轻拍了一下身边的一个老者,笑着问道:“大叔,这出什么事情了,那人是谁,说话的口气真横呀!”

老头转过头来,看了朱立诚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人家有横的资本,他就是我们胜利乡的党委书记张进财,我看今天老冯头算是被白撞了,并且还有可能惹上更大的麻烦,唉,真是祸不单行呀!”

朱立诚听老头这么一说,更是好奇心大起,这事不光牵扯到张进财,好像还有其他料,于是他掏出中华烟来递给老头一支,笑着说道:“大叔,你给我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看着架势,我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老头看着朱立诚手上那红红的烟盒,脸上立即绽开了笑容,接过烟以后,连忙放在了嘴边,迫不及待地从衣袋里面掏出打火机来,啪的一声打着了火,然后用力猛吸了一口。朱立诚见状,也不着急,陪着老头抽起了烟。

陈华见状,把手中摄像机的角度对准了正在发飙的张进财,从外表上,他只是在摆弄手中的背包而已,谁也想不到,他的包里居然还藏着一部小型摄像机。

老头吐出一口烟以后,鼻子迅速用力一嗅,立即又将其吸了回去,看他这娴熟的动作,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出来了。老头把这口烟再吐出来以后,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青人还等着他回话呢,连忙自嘲道:“小兄弟不好意思呀,老头难得抽这么好的烟,所以免不得多抽了两口,失态了。”

朱立诚见状,笑着说道:“没事,没事,你老人家只管抽,等你过足了烟瘾再说。”他说这话的同时,摸出刚才的那半包中华烟,悄悄塞进老头的衣袋里面。

老头见到朱立诚的动作以后,本还想推辞一番,可经不住那红色烟盒的诱惑,硬忍着没有开口。

等朱立诚站正身体以后,老头连忙说道:“我和老冯头是隔壁邻居,他们老两口没有子女,一直互相照应,这日子还算过得去。前两天他老伴生病,住进了乡卫生院,老头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成了一个没头的苍蝇,今天一早就央求我陪他一起去卫生院看看。医生说他老伴是急性阑尾炎,要是不开刀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他一下子没了主张,想让我帮着去参谋一下。”

老头说到这以后,又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才接着说道:“按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不该我掺和,但他的情况特殊,再加上他死拉硬拽的,我就跟着去了。”

朱立诚听后,点了点头,看来他无意之间选中的这个老头还是当事人之一,对这事的来龙去脉很清楚,他便静下心来等着下文了。

老头看了朱立诚一眼,见对方听得很认真,他也很开心,都说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这可真一点也不错。

老头吞咽了一口吐沫,继续说道:“我们两人各骑一辆车往前走着,我靠里面,老冯头在外侧,当时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的。”他为了交代清楚两人之间的位置,边说,还边做了一个手势,

朱立诚见后,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老头见状,继续说道:“我们骑到这的时候,猛听见后面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嘟嘟的叫个不停,老冯头心一慌,龙头没抓得稳,反而往路中间去了。我的耳边随即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声音,紧跟着就是嘭的一声,老冯头连人带车被撞倒在了路边。

我连忙下车去扶老冯头,谁知这车居然准备开溜,幸好老冯头的侄子开着拖拉机从这路过,把那轿车给逼停了。拖拉机上的几个后生上去就把这车给围住了,我想拦都拦不住呀,这下惹事了,惹大事了。”

朱立诚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见确有一个老头躺在路边上,另有几个年青人正站在路边,和从皇冠车上下来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争论着什么。不过看情况,他们似乎对张进财很是敬畏,身体下意识地不断往后退,而对方则是步步紧逼,大有直奔对方面门而去的架势。

朱立诚收回了目光,对老者说道:“大叔,撞了人就理应赔偿,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就算他是乡党委书记,也不能例外呀?他作为一乡的父母官,理应起示范带头作用才对,你怎么说那几个年青人惹大事了呢,难道这个书记还会打击报复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