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殷经理,你好,现在你先说说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朱立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呵呵的,但却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

刚才他是紧盯殷洪亮看,这会却看都不看对方一眼,鄙视之情溢于言表。对方只是泰方市下属的一个县里的采沙公司的副经理,他作为常务副市长,确实有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资格。

殷洪亮的喉结处轻动了两下,有心想要拒绝,可想想又觉得不妥,他刚才让对方给个交代的,现在人家来了解情况了,他要是拒绝的话,那可就有点胡搅蛮缠了。想想刚才对方说话时,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殷洪亮不爽到了极点,但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按照殷洪亮的说法,今天这事之所以搞成这样,完全是船舶公司的人惹出来的事情。他们采沙集团的人本来只是过来想问问关于那条挖沙船的事情,谁知对方的人居然蛮横无理地把他们的人推进了河里。

听到他说的话以后,刚才那个被打的高大个憋不住了,想要上前和对方理论,华翔却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让其不要开口,他刚才已经说过今天这事交给朱立诚做主,现在也算是言出必行吧!

高大个此刻鼻子里面正塞着纸巾,脸上由于愤怒,几近变形,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狰狞恐怖之感。尽管心里不爽到了极点,高大个还是硬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要是别人的话,他未必会听,但是华翔的话,他却不得不听。自从进集团以来,对方对他青眼有加,这次让他担任新场地的负责人,就是华翔力挺的。这会他可不能混账到好坏不分,那样的话,他在船舶集团里面也不要混了。

等小胡子说完以后,朱立诚看着对方轻笑了两声,然后开口说道:“我说你好歹也是采沙公司的副经理,你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呢吧?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别说我不信,你自己信吗?”

朱立诚说到这以后,不等对方回答,继续说道:“你们来这么多人,就只是为了问问船舶集团答应给你们那条挖沙船的事情?你们是怎么问的,一个一个问,还是喊预备齐,再一起问的?”

朱立诚这话说得很是幽默,船舶集团的人听后,哄堂大笑起来。他们本来听到对方颠倒黑白,心里都憋着气呢,由于老总不让他们出演争辩,于是只好强忍着。现在听朱立诚说出了他们心里的话,自然很是开心。

朱立诚看着小胡子微微泛红的脸颊,继续说道:“你刚才还说,你们这么多人过来只是问问,然后船舶集团的人就把你们的人推到河里去了,这我还真是无法理解。我看这边的人都很正常,应该没有你说的那种患有精神病的人,你也一并给我解释一下吧,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殷洪亮听了朱立诚的话以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想不到对方的思维竟然如此清楚,把他话里的漏洞一一找了出来,并且出言质问,让他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解释。殷洪亮此刻是骑虎难下,他想了想,决定不和对方就这些问题纠缠下去了,因为不管怎么解释,他掩盖不了他刚才的谎言。

他两眼瞪着朱立诚说道:“朱市长,我看你今天不是开解决问题的,是来帮着船舶集团整我们采沙公司的人来了,那这样的话,可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兄弟们,操家伙,和他们干!”

殷洪亮也在体制内待过,自然清楚官员们最怕什么,今天这儿只要一闹。他不敢说肯定让朱立诚丢官,但至少够对方好好喝一壶的,从刚才对方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对于双方的人大打出手是非常担心的,刚才才会投鼠忌器,说出那番为大家做主之类的话语出来。

听到殷洪亮的话以后,他手下的十多个人立即操起了放在脚下的家伙,其他采沙集团的好多不明真相的工人也跟着弯腰拾起了脚下铁锹、铁耙等工具,准备和船舶集团的“决一死战”。

朱立诚见此情景,心里一紧,他想不到这个小胡子居然这么狡猾,被他问得无言以对了,居然挑动不明真相的工人跟在他后面闹事,真是太可恶了。

本来已经缓和下来的情绪,随着采沙公司这边人的动作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船舶集团这边的人也纷纷拿起了已经放下的家伙,这次华翔倒是没有制止。尽管他也不想惹事,但安全问题可是头等大事,照采沙公司一干人等的表现,要是真打起来的话,极有可能直接冲着朱立诚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保证常务副市长的安全,否则他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