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任的朋友华子两口子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华子比音子能大十来岁,他以前的生意做得非常不错,赚了不少钱,然后在这里买了一块山地过起了田园生活。每年在城里住半年,山里住半年。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并不靠种地,而是靠华子的投资,早些年他趁着房价不高的时候在北京买了房子和铺子,如今靠收租子都能过得非常宽裕,种地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田园理想。

中午两人在音子家里吃午饭,顾予任完全不避讳他和袁渊的关系。华子和音子夫妇也并未表现出太多的诧异,因为他们都算得上常人眼中的离经叛道者,不走寻常路,大家都能相互理解包容。

午饭是华子做的,音子乐呵呵地说:“多亏得你们来,不然他不会下厨的,平时都是我做,不好吃他也不动手。”

华子的手艺非常好,但是不爱做饭,心血来潮了会露一手。今天中午就动手做了板栗烧鸡、板栗排骨汤、烤虹鳟鱼、韭菜盒子等,除了猪肉和鱼,别的基本上都是自家产的。

袁渊吃得赞不绝口,还不忘跟华子请教做法。顾予任夸完华子,还不忘夸自己男朋友:“音子,我也有口福,我师兄做得一手好菜,下次去我家,让师兄给你做地道的淮扬菜。我最爱他做的煮干丝了。”

音子看着袁渊笑:“好啊,下次一定去。你们要是没事,留下来明天一起过节吧。”

顾予任说:“明天就不了,我去师兄家过节,他妈也在北京。”

“哦,这样啊。晚点我给你们抓只土鸡带回去,回去自己杀,不会就拿到菜市场叫人帮忙宰杀。”音子非常热情好客。

顾予任笑嘻嘻地答应下来:“那就谢谢音子了。”

吃完饭,几人喝茶闲聊,袁渊头天晚上没睡够,现在吃饱喝足了,就有些打瞌睡,音子叫他上客房去休息。顾予任依旧和华子喝茶聊天,华子说:“你从来没正式谈过,第一个就是个男的,你想好了?”

顾予任说:“没什么好想的,我就是顺着感觉走。感觉对了,男的女的都无所谓。”

华子笑笑:“那以后打算曝光吗?会不会对你的形象有影响?”

顾予任说:“曝光了也没关系,大家都藏着掖着这么多年,总要有个人出来带头。那些出柜了的演员歌手也没见活不下去。”

“对。虚伪胆小是人的天性,其实勇敢做自己,也没见谁活不下去。只要自己找得到平衡点,心理足够强大,什么都不是问题。”华子笑着说。

顾予任说:“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没什么好怕的。”

两人下午离开的时候,音子给他们捎带了不少东西回去,土鸡、土鸡蛋、板栗、柿子等等,后备箱都给塞满了,真是满载而归。

晚上回到家,袁妈看着他们带回来的土特产,顿时觉得诧异万分:“这些东西哪来的?”

顾予任说:“一个住在郊区的朋友送的,说是明天过节了,送了点自家的土产给我,我寻思自己不会做,就都拿过来了。”这是他俩商量好的说辞。

袁妈笑眯眯的:“那好,放在我们家,明天咱们杀鸡吃。这是土鸡,爪子和嘴的色泽都是金黄的,鸡冠也很红,看着就很健康,肯定好吃。”

“我都不懂,交给妈处理了。”顾予任说。

吃过饭,顾予任离开之后,袁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小顾这朋友真好,送了这么多给他。这些板栗我留一些做菜,剩下的都炒了,明天赏月的时候可以吃。明天帮我剥栗子啊。”

“好,我今天学到剥栗子的技巧了。”袁渊说。

袁妈抬头看着儿子:“你去哪儿学的?”

袁渊顿时发觉自己失言:“我和顾师弟和导演谈完事之后一起去他朋友家拿的,在他朋友家学的,他们家种了不少树。”

袁妈哦了一声,低下头:“小顾谈女朋友没有?”

袁渊心里响起了警铃,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她察觉到什么了?“没有吧,他们明星都比较慎重,不会随意谈的,因为走到哪儿都有记者跟着偷拍,没有*。”

“是吗?”袁妈似乎又松了口气,没再追问下去。

袁渊找了个借口回房间了,他心里很矛盾,到底要不要跟母亲说实话,但是又觉得太早了点,他和顾予任才刚开始,要不还是等等再说吧,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把话咽下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予任就过来了,说要带着袁渊母子去逛商场,袁渊不太想让他去:“我陪妈去好了,我怕被狗仔队拍到。”

顾予任挑眉看着他:“怕什么,随他们说去。”

袁渊看着顾予任,他眼中坦荡磊落,自己倒显得太怯弱拘谨了,便不再说什么。过节的日子,商场里人山人海,顾予任也没做什么伪装,只戴了副墨镜,坦荡荡地陪着袁渊母子逛商场。袁妈跟大部分女人一样,喜欢逛街,但是未必要买东西,只看看就可以了。顾予任则是什么都想给袁妈买,袁妈则是一个劲地摆手拒绝,最后还是架不住顾予任强势,给袁妈买了条披肩和一件薄呢大衣,说是答谢袁妈给他织了一件毛衣。

袁妈唏嘘感叹:“这太不好意思了,好像是我拿毛衣在换你的衣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