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足以让长发男及其同僚脊背发凉倒抽冷气,他们本来就是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而且谁都知道,魏荣光绝不是说说而已,虽然他平时看上去心挺善的,并非锱铢必较之人,但要是被逼急了肯定狠得谁都不认识,再加上那样的身家背景、遗传基因,难保干不出杀人的事。

趁他们犹豫的空档,魏荣光咬牙喊道,“吴若初,你给我滚!”

吴若初暗暗摸到了钥匙上的瑞士军刀,她根本没想过抛下他一个人走掉,“该滚的是他们!”

就在这时,旧城区岑寂的夜晚忽然被一种声音打破,咿呀地鸣叫着,慢慢趋近,隔着一两条荒街,几堵破破烂烂的墙,在场的六人都听得出那是警笛。

吴若初瞬间如醍醐灌顶,陶氏面馆不久前遭窃,已经报过警,这是来抓扒手的警察!

她顿时被一阵得救的喜悦淹没,但她知道,在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呼救不一定就能把警察引过来,甚至会使事态更加白热化。

于是她攥着刀的手又紧了紧,“你们都听见了吧?警察就在这附近,要么你们识相点,立刻消失,要么现在就把我们两个杀了灭口,只要你们不担心把警察招来!要杀要剐都痛快点,否则,但凡我还有一口气,你们统统别想好过!”

警车声仿佛直钻进耳朵里,那四人纷纷惊恐至极,长发男强自镇定,往地上啐了一口,回头又踢了魏荣光一脚,烦躁道,“真他妈倒霉!咱们撤!”

直到那些人完全销声匿迹,警笛仍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确切地响着,给人一种被庇护的安全感。吴若初奔到魏荣光身边,笨手笨脚地查看他的伤处,他却很不配合地扭过身去。

“别躲。”吴若初拿出纸巾替他轻拭嘴角的血。

他说,“我自己来吧。”但她就像没听见一样固执地做着手上的事。

“他们凭什么这样欺负你?”她眼里写满了不忿,“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魏荣光把脸隐向暗处,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没用的样子,“什么人?你不记得了,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伙人在后面追,人数还要多些,不过上次我有摩托车,把他们甩掉了,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说着自我解嘲地轻笑,牵扯了身上的伤处,钝钝地疼。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麻烦?难道就因为你是……你是……”吴若初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说出下文。

但他还是听懂了她未说出的部分,他对于那个名号再熟悉不过,连猜都不用猜。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反正从小到大,他们就是看我不顺眼,闲着没事干或者想撒酒疯的时候,正好在路上碰见了我,哪有不找茬的道理,当然,找茬也得有个借口,我外婆去年生病那会儿,我向他们家的长辈借过钱,一时还不上……他们打我一顿,是给不还钱的人一点教训,谁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犯法,你可以去报案,也给他们一点教训!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由着他们去?”

“给他们教训?若初,如果是那样,我就再也不可能向他们家借钱了。”魏荣光望着眼前单纯的姑娘,“打一架而已,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是家常便饭,至少现在忍,可以让我换来更多东西。”

“他们经常这样吗?”

“也不是……你没见他们喝了酒吗,又凑齐了几个人,才想起来要跟我过不去,如果真要单挑,他们还不一定打得过我。”

“为什么没有人帮你……你外婆知道你挨了打,就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