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里开张了,你必须抽出一整天的时间来陪我逛,不许说累,不许说烦!”吴若初笑出一双明眸,“我要把里面所有的漂亮衣服都试遍,你就在边上夸我穿什么都好看,听见了没?”

魏荣光无不点头答应,却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偏过头用谁也听不清的音量嘟囔了一句,“其实你什么都不穿也好看。”

吴若初感觉耳膜微振,赶紧竖起眉毛扯了他一把,“你刚才背着我说什么呢。”

她简直不敢相信,向来对她忠诚不二的魏荣光居然也会在背后说她坏话了。

“没什么啊,这种天气蚊子多,我刚才还看见一只在你耳边飞,你听错了。”魏荣光抵死不认。

吴若初考虑了一番下雪天有蚊子的可能性,拒绝被他当猴耍,一身正气地拦在他面前,“你说不说!给我立刻说,大声说!”

“你真要我大声说?那我真说了……”魏荣光插着口袋,一副请君入瓮的模样。

吴若初心知有诈,一时不知怎样抉择,魏荣光便忽然凑上来,在她耳边把那句话混着热气重复了一遍,吴若初当即脸颊烧红,对着他又是打又是踢,气乎乎地笑,“早看出来你没安好心,流-氓!”

闹了一阵,他们接着牵手向前。

公交站的自行车棚里歪七竖八地停满了生锈的自行车,街边的石制长凳满是缺痕,蓬头垢面的乞丐坐在上面摇着罐子里的零钱,五金铺子阴冷的卷闸门是半开的,里面有电气焊加工的刺目火花,“别看,伤眼睛。”魏荣光捂住吴若初的双眼,护着她走过。

前面是个卖小吃的街市,吴若初挑了两块桔子糕,她和魏荣光一人尝一块。等到把糕点上的桔子果酱吃完了,吴若初竟有些意犹未尽,魏荣光就把自己的那块也给了她,待她消灭了上面的果酱,他再来吃剩下的残糕。

吴若初看着深感怜悯,趁他不备探上前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嘴上残留的果酱味传给了他,这回换作他耳根红了起来,吴若初扳回一局,高兴得跳起来。

雪花纷扬着越下越大,如吹散的蒲公英穿街而过,吴若初喜欢雪,伸出手去接,感受着飞雪落在皮肤上的轻痒,像是无数小米粒黏着她。她的头发和肩上都缀着白雪,双颊红润,双眼闪烁,美得像一个奇迹。

他痴痴望着,太希望这场雪把天地都深埋,只要给他和她留一间末世的洞穴,他会斩断身前身后路,永远也不再出去。

由于雪逐渐大得有些不受控制,两人便找了家餐馆歇脚,吃着热气腾腾的汤粉和酱牛肉,在雾朦朦的玻璃窗上龙飞凤舞写写画画,还给魏婆打包了一盒子蔬菜煎饼。

他们在餐馆里躲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雪爆发了一阵,终于欲留还走地止住了,路面上已经铺好了一层淡薄的雪毯,吴若初都不舍得踩上去,她想阻止所有路过的行人和车子,让他们都靠边站,别坏了这片大好的雪景。

不过很快,她就不记得要欣赏风景,而是在雪地里玩开了,捏出雪球朝魏荣光扔去,擦过冰冻的空气发出嗖嗖几声,魏荣光很有先见之明,早就站得老远,一闪身便躲过,也不还击,只是挑衅地冲她扬眉,潜台词是你别想扔中我。

吴若初哪肯认输,抡圆了胳膊一连进攻许多次,却总是被他四两拨千斤地脱开身,她无限气馁,几乎一屁股坐在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