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初凄哑的呼救声引来了同为洗碗工的另一个女孩。“老板,老板!卫生局的人又杀回来了!”女孩大喊着跑进厨房,阻止了这一幕。

吴若初险险逃过魔爪,将一块桌布围在身上,强忍腹痛从厨房越窗而出,她不知道救她的女孩会因此受到怎样的严惩,在她嫁为聂太太之后,还通过事务所找到了对方,想要投桃报瑶。

对方却推拒了,笑意平平地说,“聂太太过得好就行,我不愿高攀。”

碰了钉子的吴若初别无办法,还是暗中为那女孩铺平了足下的路。

从脏秽不已的饭馆逃出来后,吴若初已经有了些许出血的迹象,腹中似有很多螺旋在搅拌着,血肉淋淋……她栽倒在医院门前,“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前拥后至的医生将她推入急诊室,检查出了流产先兆,情况悬于一线。

此后便是吴若初记不太清的一些抢救措施,各种器械安在她身上又拆去,她昏倒再痛醒,反复几轮,才有护士走过来替她掖上一支温度计,柔声告诉她,“孩子保住了,只是记住,千万不能再动了胎气啊。”

吴若初听了,几乎要下地跪谢。

医药费和住院费差不多磨光了吴若初在小饭馆的每一点工资,最撑不下去的时候,她拨下了岳皑闲置已久的号码。

而这一回竟然接通了。

“我刚下火车,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都说是空号……你换号码了吗……什么?你没开玩笑吧!你等着,我马上就来!”岳皑连行李都没顾得上搁,直接在出站口打车到医院。

吴若初一见到岳皑,所有防线都顷刻崩解。

她再也忍不了了,无意识地拥着泪湿的被子,对岳皑讲出了自己和魏荣光分手的整个原因,当然,也绕不过魏家的旧事……语罢才回过神,为自己的鲁莽而吓得满面煞白。

她忙求岳皑千万别告诉别人,无论谁也不能说,否则自己就是负了他……

“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他把你作践成了这个样子,你还管他干什么!”岳皑想狠狠把她骂醒,最后却和她抱作一团哭了个殊途同归。

泪干之后,岳皑慎重地问,“若初,你想不想给这孩子找个父亲?我这里,倒有个好人选。”

她说的自然就是聂鼎。

岳皑和聂鼎是在一列乱搭的火车上认识的,两人都是失恋出来散心,在同一间软卧里遇上了,起初只是萍水之交,随口聊了聊各自的旅行,发觉心境相仿,又是老乡,倒也挺投缘的。

到了半夜,聂鼎正靠在枕上失眠,挂念着林阡的时候,岳皑却突然扑到他床前,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帅哥,旅途无聊,不如做点有趣的事吧。”岳皑赌气地想着,卢凯必定也有过许多的***,那么自己今天为何不能尝试一番?

可聂鼎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她秀致的身躯上一秒,只是微耸肩膀,“岳小姐,对,我是失恋了,但我忘了告诉你,我爱上的……其实是个男人。”

岳皑的表情顿时像生吞了一只鹦鹉那样古怪,半晌,自顾爆笑起来,撑住身旁的床架笑得倒栽葱,差点没把上铺堆着的行李都震塌。

“哈哈,我实在不像卢凯那家伙……我连花心的运气都没有,好不容易碰上个看得过眼的男人,居然是个同-性-恋……”

那晚的乌龙过后,岳皑和聂鼎居然不谋而合地坦诚了起来,变得无话不说。

聂鼎自称是出身于一户极其富庶兴旺的家族,钱多到让人想吐,许多人俯低在地,可以为他做脚凳,做砌路石,可他却宁愿爱上家里的男仆,宁愿去当不务正业的书法老师。

岳皑听着啧啧称奇,问他以后还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准备继续跟家里人叫板。聂鼎却说自己太累了,可能不会再跟母亲争得头破血流了,他会回家去,接着教书法,在心里爱着某人,其余的事能忍则忍。

为了不让母亲给他安排一门利益婚事,他或许会自行找个人形婚,组建一个小家,不掺足家族生意,静静过活就好。

说完这些,聂鼎微挑起眼,盯着岳皑,“我看……你就挺合适的。”

“我确实很想在你家蹭钱花。”岳皑做个鬼脸,“但我最怕恶婆婆。”

下火车的时候,岳皑和聂鼎交换了号码。

聂鼎没想到的是,不出几日,岳皑就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是给他物色到了一个天赐良缘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