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这句话说出去后,立刻就后悔了,似乎自己太多嘴了,旋即说道:“额,恩人,实在抱歉,我有些唐突了,您要是不愿意说我就不再问了。”

沈老说完后,半天没有等到白衣的回复,抬头看去,白衣面不改色,依然静静地吃着饭,片刻后,白衣放下碗筷,起身走进了树林之中。

白衣没有发火,这倒是让老沈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去,但他总感觉别别扭扭的,就像一个故事,讲故事的人引出了开头,却没有说中间的过程和结尾,实在吊人胃口。

草草吃过饭后,老沈安排完今晚的暗哨后,便回了自己的帐篷里,眼瞅着离着国境线没多远了,今晚可能是最后一个能踏实睡觉的夜晚。

老沈平常都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才能睡着,可今晚不同,脑袋刚挨到枕头,老沈就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后,人就睡过去了。

白衣盘坐在树林里的一块青石上,意念一动,一把古琴出现在腿上,白衣轻抚琴身,如同抚过爱人的酮体,手指轻弹,琴弦发出悦耳的声响,紧接着,从琴身上漂浮出来许多红色的小点,这些小点越来越多,最后在白衣面前凝成了一个人形,站在了他面前。

“难道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嘛,非要远离人群才能放我出来。”红光凝成的女子嗔怪道,白衣的做法她有些不解。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看到我这幅样子罢了,在他们眼中,我永远都是冷酷无情的。”白衣笑道,他的笑其实很好看,只是大多时候都是以冷面示人,唯独面对心爱之人时,他才会笑,而且笑的像个孩子。

“你在那个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那时笑的次数,可比明朝之后多多了。”女子嘻嘻一笑,小跑到白衣近前揽住了他的脖子。

白衣闭上双眼,感受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自从你死之后,没人再值得我为她笑了。”

“老气横秋的,连点年轻人的样子都没有,你可不要忘了,你早晚是要结婚的,不能因为我,你就把心都锁死了。”女子一笑,拿粉拳锤了下白衣的后背,可眼底却有说不尽的落寞。

“我会努力尝试的,希望能有这么一天,但总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白衣点头,那一拳实实的落在了他背上,以他的实力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但心却感觉被什么攥了一下。

“做事情,是指那个家伙要做的事吧,无条件支持你哦。对了,刚才他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他说说咱俩的事啊,没准说说心情会好些,这些年的事也不能全都烂在肚子里吧。”

“不想说,让他自己看到反而更好些。至于这些年的事,有人问我,再说也无妨。”

回过头来再说老沈,此刻的他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就好像别人支了一个超大的白布在自己眼前,正当他纳闷的时候,突然白布上有了画面。

就和放电影一样,不过没有片名和片头,上来直接就是正片。

电影开始,首先显出来一行黑字:天启五年四月初。接着字慢慢淡去,白布上继而映出两个人的模样,其中一个身穿白色长袍,一头白发披肩的男人正是白衣,在他身旁一名女子与他贴身而站,女子的名字在电影中有交代,叫林清婉。

两人的相遇就如同所有的电影套路一样,两人因为一次偶然相遇,在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林清婉爱上了这个英俊潇洒而且见多识广的男人,回到家中之后对白衣念念不忘,第二天又去之前两人相遇的地方等待着白衣的出现,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将近半个月的苦苦等待后,白衣又一次出现在那个地方,清婉便向白衣表达了爱意,白衣欣然接受,两人便从此确定关系,清婉当天便把白衣带回了家中,林大人与白衣交谈过后,深表欣慰,便安排人择选黄道吉日,让二人择日成婚。

故事到此,貌似是个圆满的结局。可作为观众的老沈知道,这只是开头,真正的剧情,在后面。

果然,在放完白衣和清婉的婚礼后,画面再次消失,白布上出现一行黑字:明朝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巳时。也就是两人结婚一年之后。

这次放出来的不只有画面,还伴着声音。

北京城的上空,站着两个人,一位白衣白发,另一位穿青挂皂,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两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显然他们之前刚刚交过手。

良久,戴面具的那位说话了:“怎么样,白衣,是不是有点小惊讶,我竟然能找到这里,并且实力已经和你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