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清早六点多钟,一家人吃早餐。

谢长荣问媳妇:“你带莹莹去问你表姐,怎样了?”

孙蓉芳回想昨晚上的经历,根本不愿意回答。

看媳妇这表情,谢长荣仿佛早有所料,道:“我不是早说了吗?你指望莹莹当医生,不如指望我们儿子。”

昨晚周若梅和丁若海真是这样说的,说女的做外科医生的机率几乎是零。外科医生听起来是帅,内科医生一般老百姓觉得是那样而已。

孙蓉芳拿起筷子:“吃饭吃饭。”说着,她给身边读小学的儿子碗里再夹上一颗鸡蛋。

对眼前的场景,谢婉莹早就习以为常了。那年,她妈妈不顾高龄非要再生个儿子,哪怕被罚款,哪怕被单位解职双开。

谢家不能没有孙子不能没有男丁不能没有了香火,这是她爸爸和整个谢家的态度,她妈妈只能夫唱妇随。

她谢婉莹自小学校里奖状拿一堆,最终获得的只能是她爸爸夸她的时候同时说:“可惜是个女的,没未来。”

问题是周围一帮人,不管是她爸爸妈妈的同事或是亲戚朋友全是这么说:“养女不如养儿。”

连知识分子表姨和表姨夫都认为:“女的拿不了手术刀,只有男的有机会。”

铃铃铃。

电话响了。谢长荣起身去接电话,和媳妇说:“我爸打来的,应该是。”

谢爷爷在对面对儿子说:“我打听过了,让莹莹去报师范学院。女的做老师最好。”

听到这话,谢长荣更乐了,对一厢情愿的媳妇和女儿说道:“瞧瞧,我爸也这么说。”

孙蓉芳“啪”甩了筷子,气得吃不下饭了,走去阳台晾衣服。

或许,她妈妈曾经有想过摆脱这一切束缚,无奈自己没能力只能指望女儿,买了一袋一百块钱的新奇士橙,结果有学历的表姐一样鄙视女的。

把包子塞进嘴巴里,谢婉莹拎起书包,走到家门口推开自行车骑上就走。

临近高考,六月末七月初酷暑,早早太阳已经很晒。上学的学子们顶着大太阳骑着单车去学校,路上熙熙攘攘。谢婉莹就读的金桥高中在松圆全市排名第一。

正因为女儿在这样的好学校念书,孙蓉芳才对女儿的未来抱了一丝梦想。只是周若梅昨晚的话揭开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天外有天。

松圆市不是省会,只是全省的一个二流地级市,成绩前一百名的考生放到全省比较,这个成绩绝对会被降到几千名以外。高考不是只是和自己市内的考生比,是与全国考生相比。

即便如此,周若梅昨晚上说的话绝对是过火了,有意打击表妹和表妹的女儿。

模拟考的成绩代表不了高考。很多考生模拟考考的好,高考一塌糊涂,还有些模拟考一般的,高考忽然像火箭冲上了天,成绩爆了。

谢婉莹回想起了前世,那时候她真的被表姨的话给吓唬到了,因而填志愿的时候规规矩矩填了二流医学院的检验技术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