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老师人是很好的,每句话都在考虑她作为病人家属的心情,之前的所有谨慎只是不想手术失败。谢婉莹连声道:“谢谢都老师。把我表哥的手术交给申师兄和都老师您,我是很放心的。”

听见后面她这句话,都叶青眼镜后那张干净到有些苛刻的脸没给她客气,说:“我在会上说的话你是听得见的,我不会瞒着你,这个手术最后能不能进行是有变数的。我现在没有可以很肯定地说手术一定能做。我知道你很担心你表哥的事业前程。我作为医生,首先要关心的只有患者的命。”

“是,我清楚,都老师。”

“即便如此,你要把你表哥的手术交给我吗?”

大佬老师是大佬老师,故意问她这一句。

“相信老师。”谢婉莹的口气很肯定,肯定这个老师有技术不怕。

能听见家属这样的口吻当医生会很高兴,都叶青不例外,只是他做事保守,再问问:“你有什么其它话要对我说吗?”

“对于都老师和申师兄,我有句话是必须说的。”

“什么话?”

“希望老师和师兄能坚守自己的学术立场,无论是在手术前或是在手术中,不要受到其他人的影响。”谢婉莹道。

这不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吗?她都不放心?都叶青眼镜后的眼神里是掠过了抹疑惑,转过头问申友焕:“病人其他家属怎样?”

申友焕在旁边听,大概也听出小师妹话里的意思,同样有困惑的地方,答道:“患者和他太太很坚定地表示是要做手术的。”

“行,配偶签字有优先权。”都叶青回头给谢婉莹表态,“学术立场肯定会坚持的。至于患者和我们进了手术室后,是谁都不可以来干扰的。”

手术室是禁区是圣地。都老师摆明了话。谢婉莹点点头,收起电话。手机恰恰没电了。拿起手机走去充电,避免再有电话来。

会议室里,一帮人在听到她最后那段请求时不能不怀有一些想法。

“你和任崇达问过她家里的情况没有?”于学贤转头代表大家问问曹勇,都知道曹勇和她关系算是最亲密的,“你不是和她表嫂聊过了吗?”

人家家里的私事哪里可能告诉其他人,告诉他或是任崇达都不可能的。国人是家丑不外扬。

众人望着曹勇的沉默,清楚很难撬开这家人的嘴巴了。

当医生不容易,除了要和病魔做斗争给病人治病,有些病人家里杂七杂八的事难免牵连到医院和医生。这个世间诚然不是只有真善美。围绕着病人的命,一些人性会不知不觉中冒出丑陋的那面。

“你们到时候必须是——”陶智杰对要给患者做手术的国陟人说,“做好防备。”

“不可能让他们闯进来手术室的。”申友焕摆摆手,对自己医院的安保措施有信心。

“他们在外面闹的话,你们认为你们能顶得住?你们医院其它手术不会受到影响?一块等待其他病人手术结果的其他病人家属不会受到影响?”于学贤跟着陶智杰说起他们对这种事情不要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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