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来急诊科的徐艾琳老师,是被急诊科挤满人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以她这位老师对医院的印象,医院里挤满人的从来是患者和家属,曾几何时挤满医务人员。

当下国协急诊科抢救室门口内外挤满的正是医务人员而不是病人家属,让徐艾琳老师咂舌头。

医院里的人不是徐老师深知有这种情况的,只是很罕见。宋医生和曹昭医生的表情更严肃。

“姨妈。”

孙蓉芳听见声音,从人群里寻望到外甥女的身影,吃惊地问:“你来,莹莹知道吗?”

“不,她应该不知道。”徐艾琳答。

孙蓉芳稍微松口气。

“但我想表姐是要知道的。”徐艾琳说。

以表姐的智慧,谁能瞒得住。这是徐表妹的断定。

孙蓉芳知道的,只能说消息能拖久一点暴露算一点。再说现在她女儿的情况根本没法来老人家治病,总得认清现实。

“别担心,亲家的医生来了不是吗?而且说哪位副院长都来看。”谢长荣安慰家里所有人说。

张大佬来了,曹栋医生在,首都内各位心脏专家再次云集。只是一开始各位医生大佬心头里想的真不是来干活的,只是纯粹要来看出生娃。

里头能听见张大佬的毒舌音如火山爆发激情喷道:“生的生,死的死,当医生天生是劳碌命。”

人一生,生的时候需要医生,死的时候也需要医生。张大毒舌你说他嘴巴毒,但说的都是真实现象。

一群人随之歪嘴:这种时候,麻烦你毒舌王积点口德赶紧干活。

如果谢婉莹医生在,应是与他人想的不一样,巴不得张毒舌再毒舌点。

因张大佬不说毒舌话的时候,代表的是:事态严重。

以上这点现场所有人很快发现到。“你觉得是什么情况?要不要做介入查探下心脏血管情况?让申医生做,我们这里提供场地?”傅医生与国陟的人协商。既然国陟的人自动送上门,干脆点利

用上。

向来喜欢在国协同行面前炫耀技术的申友焕医生,却跟着张大佬一片无声。

魔王群体消声是很可怕的事情。

靳天宇医生看明白了:“他们也不敢做。”

“做磁共振。”曹栋医生提议。

大家望回曹栋医生的眼神里写着:你傻的吗?磁共振检查时间耗时长,这病人不稳定的状况你认为能送去做磁共振?

“当务之急,稳稳再稳稳。”杨科长摆摆手说。

大领导是稳。

病人情况不稳定的时候,检查做不了,是否手术不能确定,当然是等到病人情况稳定再说。

只是众位临床医生无人响应杨科长这句好像是绝对百分之百准确的临床常规决策。

临床医生尤其大佬是有超当前科学能解释的直觉俗称医学神知,觉得哪里不对劲。

张华耀医生一反大魔王只负责抽人鞭子干活的常态,给病人重新拉张床旁心电图。

各位小辈眼望大魔王要亲手干活,一个个眼露不可思议状。

“他在国陟给人拉过心电图吗?”靳天宇医生问申医生。

申医生摇头:人家大领导需要干这种实习生干的活吗?早就多少年前完全不干了。张大魔王真站在病人床边撸起袖子干活了,动作居然有点儿实习菜鸟反而,低头认真瞅瞅心电图机吐出的记录纸的同时,仿佛心有不安忐忑地时而用一双小

眼珠溜着病人身体上的电极连线以防贴错。

众位医学小辈全看呆了。

医生不是神而是人,大佬一样变回小菜鸟的。

众人望着张大佬这般,真被吓到没法说了。

室内气氛充满硬僵的味道。

铃的一声忽然打破寂静。

变成菜鸟的张大佬两手慌乱地找了下自己身上的手机掏出:

“喂喂,哦,是何医生你啊。你不是在坐月子吗?打来做什么?”

何香瑜医生回复上司:“我知道副院长您在工作。”

张大佬:……知道上司在工作的何香瑜医生道起正经事:“我认为这个病例可以去请教谢婉莹医生。副院长你们当下做决策感觉到困难应是缺乏病人的历史病例数据。而这

个可能谢婉莹医生有,不如你们去问问谢医生。”

“何医生,你这是——?”

问谢医生要病人既往就医病历,问家属要不是一样吗?“这是我身为一个病理科医生提出的医学建议。”何医生解释完全部,“所有医学诊断和治疗措施离不开病理研究,部分临床病例若没有病理研究是如同没有

了指示灯,如当前病例。谢医生的病理学术造诣我一直认为比我强是病理科界最强。谢医生的学术论文是独具一格的兼具病理研究极为优秀的学术报告。”

众人能听出,何医生对谢师妹崇拜到极致。

张大佬是冷静的,先用目光询问傅医生段医生潘医生,你们跟谢医生整天呆一块工作有无听说过这些。

几位谢医生的同事答:给病人做心脏病理检查?病人若没有症状需要治疗,专门搞手术在病人心脏上取标本?

谢医生除非魔怔了才会对病人这样做。

简单地说,他们没看见过谢医生给病人做过心脏病理检查也不认为优秀的谢医生会做超出临床规范的事。

“没有没关系。”何医生强调,“以谢医生本人对这方面过往的学术研究,是能给张副院长你们提供思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