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禺猴发出唔唔唔一阵夜枭般的笑声,双眼溜溜地转了转,瞳孔里好像散发出一股怪异的光晕,呼的一下,引带着水面上飘着的绿光,一下子笼罩在了阿丞的周身。

阿丞心道一声不妙,不该听这声音,更不该看这家伙的眼睛。

可为时已晚,飞跃在半空中的阿丞只觉得双腿一麻,身上的力气瞬间被卸了去大半,扑通一声,跪坐在了落叶上。

禺猴站起身,双脚走路,狡桀奸滑的眼睛盯着阿丞的瞳孔,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此时此刻,阿丞后脊发凉,想要发力,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纵然心里什么都明白,但包裹里的符箓、朱砂各种法器却都用不上。

阿丞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堂堂茅山道士,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被邪祟给控制住了。

好在,那禺猴走过来,几乎脸贴脸一般嗅了嗅阿丞之后,鄙夷地吐了他一口。然后转过了身,又冷漠地看着水里的松鼠和少年去了。

禺猴勾了勾手指,还在水中翻腾的松鼠像是被跟钓鱼线勾住了一样,以怪异的泳姿游了过来。松鼠一上岸,水中的少年也总算暂时得了救,狼狈不堪地也出了水。只是,其双眼仍旧紧闭,双手双脚佝偻,还是一副鼠态。

这禺猴大概着是对刚才这松鼠没经过自己就自行逃走有些生气,也或许是迁怒它大难临头自己逃,总之,它愤愤地将松鼠招到自己面前,一抬手,亮出了锋利的爪子。

松鼠吓坏了,颤抖着想跑。但是两腿却失控了一样,呆滞地往猴子身边走。一看猴子亮出了利爪,瞬间大小便失禁了,鼠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嘎嘣一声,那对硕大的门牙被自己硬生生咬掉了下来。

由此可见,这松鼠对禺猴到底有多恐惧。

“吱吱,咿咿……”

抖做筛糠一般的松鼠嘴里淌着血,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叫。

可禺猴一点都没有“高抬贵手”的意思,他伸出爪子,在松鼠的肚皮上摸了摸,突然,爪尖一番,倒刺一般插进了松鼠的肚皮里……

灰尾巴松鼠全身一怔,直挺挺的惨叫一声,一坨肠肚已经被猴子的爪子勾了出来。

禺猴将带着血的鼠肠卷了卷,一口气全都塞进了嘴里,嘎吱嘎吱,如同在嚼橡皮筋。嘴角有血丝淌出来,它还有模有样蹲下身,掬了一捧溪水,洗了洗嘴……

那松鼠瞪着眼睛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就已经呜呼了。

这场景看的阿丞毛骨悚然,自从下山以来,后天妖族之中,这恐怕是最强悍的一个了……

把嘴巴洗干净的禺猴站起身,目光钉在了少年的身上。

此时因为死了松鼠,受松鼠迷魂的少年竟然缓缓地恢复了神志,不过,等他一睁眼,看见的是一张毛乎乎的猴子脸,正呲着白牙盯着自己的脖子,呃地一声惊叫,又昏了过去。

禺猴可不管不顾,故技重施,伸出爪子上的尖爪,瞄准了少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