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邙山小心看了看四周,朝道童叮嘱道:“就守在这里,依旧是一个原则,任何人不许进入,而且,老祖不在草庐,记住了吗?”

“师伯放心吧,有我在这,一只蚊子都进不去。”小道童说着,一张嘴,口中的舌头便伸缩成了一米多长,隔空将一只螟虫吸入了口中,吧唧吧唧几口,吞噬个干干净净。

邙山悄无声息进了草庐,并没有看见鸿钧,直到转了一周,才发现鸿钧其实就躺在平时弹琴的地方。

“师父,您这是……”

在邙山的记忆里,师父鸿钧就从没有躺下过。

他是个虚魂,虚魂不知道疲倦,所以,也不需要休息,躺,对于他来说,也就没了意义。

“你来啦!”鸿钧平静地看着庐顶淡淡道:“这个时候,也只有你会来瞧瞧我。”

“师父,您不要怪其他人……”

“我当然不是怪其他人。毕竟,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和我不熟的,不敢来,那是因为他们会觉得我自觉丢人,恼羞成怒,前来看我就是自找不快。而和我熟悉的,则不愿意来,他们想给一个刚刚大败的人,留些体面。我说的没错吧?”

“师父睿智。”邙山微微一笑道:“也不是没有人来,这不,刚才门外就来了一个假道士,差点闯进来拜谒您呢。”

“那哪是拜谒我的?那是前来看看我鸿钧是不是回到草庐了,是不是从此一蹶不振了,是不是像条要断气的老狗再也不用提防了。”鸿钧哼声道:“不用猜,我就知道,这是不灭派人试探来了。一旦知道我回了草庐,就会马上直接攻击罗卜。若是我尚且和罗卜在一起,那就再掂量掂量,集结完力量在图攻击。”

邙山道:“老祖,您看您这不是什么都明白嘛。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还非要回来?您现在一走,罗卜那就很被动,况且,你我前几日不是都有定论,罗卜远胜夜摩天罗、吴杨超之流嘛。”

邙山还要继续询问,鸿钧却一摆手道:“邙山啊,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气败而亡吗?再留下去,我就是给罗卜当旗柱子了。”

邙山点点头,他知道,鸿钧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他自以为自己是和不灭一样的天地法气,可却处处都被不灭针对,如今一败,更是拉大了自己和不灭的差距。如果继续留在两城,自己究竟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啊。

是前辈?

可自己对罗卜并没有任何启迪和照料,甚至,还在罗卜最为艰难的时刻,见他抛弃。

是盟友?

可自己一无兵卒,二无内力再战。罗卜人家手里现在的二三十万人马,可都是人家自己拉起的杆子,自己凭什么和人家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