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们这条街上开了一家玉器行。”

“开就开呗,这些年,这条街上开的玉器行多了。天下的生意多得是,怎么,全都得你家做啊?”

“我说少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人家是把店开在咱们家对面了。正对面,原来的书画店,被人盘去开了玉器行。”

“打擂?”岳敖苦笑一声,叹气道:“算了,开就开吧。咱们如今式微,别人找上门来,也是应该的。当年祖父在外面,也是用这种方式,击败的对手。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而已。咱们总不能只许自己点灯,不许别人放火吧。”

猴子挠挠头,小声道:“以后这日子可有的过了……这天天对面唱对台戏,生意还怎么做啊。”

岳敖皱了皱眉,准备安下心来,继续工作,忽然又没忍住,回头问了一句:“是哪家玉行?”

猴子都要走远了,赶紧回身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麒麟牌坊。”

一听见这四个字,本来云淡风轻的岳敖顿时暴怒不已。

谁把店面开在丘山阁的对面,他都能欣然面对。可唯独这个麒麟牌坊不成。

虽然当年岳家出现变故的时候,还没有他,但他永远记着,害死了祖母的人,让父亲遭遇玉甲症的人,让自己未来也活不到三十岁的人,让岳家开始加速衰落的,统统都是这个麒麟牌坊。

这个麒麟牌坊,与其说是玉行,不如说是强盗,这些年,他们干的全是拿不上台面的恶心事。

自己和麒麟牌坊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这不单单是行业的内斗,更是族仇家恨。

旧恨尚未理清,如今新仇又来了,店面开到对面,这不就是想让岳家死吗?

岳敖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身关上门,起身来到了自家店门前。

对面新开张,极尽喧哗之能,放炮挂鞭,请锣鼓舞狮,可谓是热闹非凡。

为了争夺生意,扩大宣传,更是足足请了三四十人,在商业街里来回促销。他们口上的口号更是意有所指:晶莹十载,载玉归来。名在丘上,誉在山上。

丘山二字,正对岳家。

是可忍,孰不可忍。

岳敖冷声朝猴子道:“传话下去,今天我们不营业了。亮亮相,晌午就关店门吧。”

“啊?少爷,这……这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愿?”

“你不懂!”岳敖十二岁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和年纪不符的成熟:“与人斗,攻心为上。你觉得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搞,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招揽客人那么简单?不不,他们是在让我们看着。我们心烦意乱,我们盛怒难消,我们心里难受,那就是他们的愿望。可我偏不。老子今天不开业了,没了我这个观众,我看他们还能亢奋多久。”

岳敖一声令下,丘山阁提前关门了。所有的店员,全都拿着开业的赏钱,兴高采烈地逛街去了。整个店面,只有一把大锁对着对面。

薛氏更是在贴身佣人的陪同下,旁若无人地在对面的轰隆中走过,听曲去了。而且,薛氏按照儿子的叮嘱,在街上见了麒麟牌坊促销的人,就立马给红包。这些人拿着红包,不知道这中年女人是谁,一旁的丫头就马上道:“这是我们丘山阁的大太太,见你们这么冷的天还干活,体恤大家。拿着吧。”

这倒好,搞了半天的宣传活动,人没拉店面几个,倒是传播开来,岳家的大太太正在街上打赏呢,麒麟牌坊的人都拿到了红包。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麒麟牌坊也是岳家的,这是主母打赏呢。

麒麟牌坊的掌柜眼见着效果没看见,人家岳家该干嘛干嘛,自己的人还念起了岳家的好,还没到晌午,就悻悻地把活动提前取消了。

而岳敖,这功夫也没闲着,回到房里,靠着自己的易容术,很快就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老头,穿上藏青色的中山装,手拿一根拐棍,从后门出去,转了一圈,来到了麒麟牌坊的店门前。

对于这样的对手,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重伤他们,包括一些卑鄙下作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