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个无赖!彻头彻尾、地地道道的无赖!”吕江月忍不住冲到汪保民面前,大声指责。

听见外面在吵吵闹闹,从里面又出来了三四个人。

汪保民后退一步,看一眼大家,双手一摊开——

“哼哼,你说我是无赖?兄弟们,你们大家帮忙评评理,看看我是不是无赖。

我一辈子有没有干过强买强卖的事情。没有吧?

那么,我强迫你妈妈了吗?也没有吧?

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你妈妈主动找上门来的吧?我有强迫吗?

我不管你妈妈是什么人,白纸黑字是她自己签的名,我没有强迫吧?

她同意我同意,一手交钱一手签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关其他人的事。

现在你们想买回去,可是我不卖了,你们难道要强迫我吗?”

“买卖,买卖,人家愿意卖,你们才存在买,现在汪老板不卖,你们当然没有强买的道理。”

“走吧,走吧,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几个人,他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听汪保民一说,自然是一副帮他的腔调。

“好,既然你让大家评评理,那么,大家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江南烟雨上前一步,大义凛然。

指着吕江月,江南烟雨说,“前几年牺牲的刑警大队长吕恒大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她是吕恒大的女儿,她妈妈为了筹钱救丈夫的战友,三万块钱把自己卖给了汪老板的父亲做续弦,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买卖,这是一桩屈辱的婚姻,不受法律保护的婚姻。”

汪保民满不在乎,“你凭什么说她妈妈是屈辱的?你们现在觉得委屈她了,让她受到了屈辱,当初你们在哪里?要知道,她没有钱,是我给了她的钱救急;她走投无路是我收留了她;她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她的衣食住行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哪里亏待她了?”

气愤填膺的吕江月,“你把我妈妈当成保姆,一天到晚奴役她。”

“小姑娘,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黄世仁?我怎么奴役你妈妈了?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她在家里搞搞卫生不应该吗?洗衣做饭不应该吗?做一点家务活就是奴役她?世上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吗?难道她以前在你们家里这些事情都不做的吗?哼!”汪保民冷冷的一笑。“哼哼,告诉你,我们家娶的是后妈,不是皇太后。”

“你巧舌如簧,强词夺理,你爸爸每天虐待她,你不知道吗?”高胜寒血气方刚气冲冲的。

“你懂什么叫夫妻生活吗?老夫老妻拌拌嘴是虐待吗?年轻人,你不要太放肆了,你要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自古以来,没几个皇帝敢在我们湘西撒野。”

如果说汪保民多少有点忌惮阴沉沉的江南烟雨,那么他完全鄙视高胜寒这个年轻人的冲动。

到汪保民家来混吃混喝的人里面,又有几个站出来帮闲了。

“想在我们这里撒野,别说是你们两个人,就是两千个、两万个又如何?”

“说什么说,汪老板,把他们赶出去就是了,谁有空闲的功夫跟他们罗里吧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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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汪老板,汪保民,你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是来同你谈判的,我们不会无理取闹,但是,我们敢来就不怕,怕也不会来。你给个痛快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妈妈走。”江南烟雨不亢不卑的问。

“既然你这位兄弟爽快,我也竹筒倒豆子有啥说啥,按照双方协议,三年期满,我亲自送她妈妈回家,保证完璧归赵,不会少她一根头。”汪保民摸一摸啤酒肚,悠闲的很。

“汪老板,你协议上有一条,不满三年赔偿你五万,我现在赔偿你十万,条件是今天接人回去,你不至于不同意吧?”江南烟雨一直是挺客气的。

“这位兄弟,这不关钱的事,十万块钱算什么?我有钱,不差这点小钱。问题是你们这样做事,等于是出尔反尔,让我在老头子面前怎么解释?让我以后在兄弟们面前怎么混?我丢不起这个人。嘿嘿,不要以为在我面前,钱是万能的,钱在我眼里就是阿拉伯数字,就是符号。”汪保民不以为然。

“你口口声声说你有钱,你牛皮哄哄的到底有多少钱?”高胜寒特别看不惯对方,一副有点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小人嘴脸。

高胜寒看不惯汪保民,同样,汪保民也非常反感这个小伙子的鹤立鸡群、狂傲不羁——

“我需要牛皮哄哄吗?笑话,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就有牛逼的本钱。

在我的这些朋友当中,我只是一般般,可是跟你比起来恐怕就不是一般般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在长沙、怀化买的商铺,一个月的房租就在十万以上,我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干,一年下来的收入,可能要你做半辈子。这一栋房子是专门做起来给我老爸安享晚年的,建房加上装修三百多万,我的不动产在四千万以上,而且每年都在增值。

你牛什么牛,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千块钱,想跟我牛!”

汪保民根本不愿意正眼去看高胜寒。

被人看不起的滋味是难以下咽的,看见高胜寒脸色在变青变白,江南烟雨伸手拉了一下他。

谈不拢,本来准备离开另外想办法的江南烟雨,他从这个土豪的话语中听见了些许的孝顺,于是,给了双方一个机会。

“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果我一定要在三日之内接人回去,你,汪老板可有什么见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