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报酬,为的仅仅只是让每一个朋友能得到三瓶冰的麦酒。

“可惜,躲避税收,又是大人物的伎俩,不过仅仅要三瓶麦酒的报酬是为了什么?”

旁边传来了另一位审判者的牢骚,安迪没有被狱警蹂躏似乎让他很失望。

可柯伯勒主教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他的话了。

悠扬的背景音乐在电影之中回荡着,完成了工作的囚犯坐在了屋顶上,喝着冰麦酒,看着远方的夕阳。

安迪则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就连一瓶麦酒都没有拿,只是微笑着看着那些狱友们。

周围许多人都不理解安迪要这份报酬是为了什么。

可柯伯勒主教却明白他想要的是‘自由’,虽然仅仅只有片刻…但这一瞬间的安迪却是一个普通人,他身上没有枷锁也没有烙印。

一种力量在柯伯勒主教意识之中涌动,那就是他早就已经放弃许久的希望。

这时候柯伯勒主教明白了自己与安迪的区别在那里,同是囚犯,柯伯勒主教早已放弃了对自由的追求,安迪却从来都没有。

后面一部份的剧情,可以说让柯伯勒主教非常的愉快。

狱警们在得知安迪在商业上的能力之后,都来寻找他来计算税务有关的问题。

一时之间安迪从一个普通的囚犯,变成了监狱中的狱警都能友善对待的一位税务师,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典狱长也开始来找安迪清算税务。

“这种身处最底层却依然拥有地位了的感觉,确实让人很上瘾。”

灰绳似乎也将自己代入了‘安迪’的这个角色,对他在监狱中地位的攀升感觉到愉悦。

特别是之前骚·扰安迪的‘姐妹花’被狱警领队揍成残疾的那一部份,更是让他拍手鼓掌。

“但烙印,就算在监狱里面地位再怎么高,他依然是囚犯。”灰绳突然说。

“……”

原本嘴角带上了笑容的柯伯勒主教表情瞬间变冷了。

他想起了前一段的剧情,那就是典狱长带着狱警来查房。

他们粗暴的将安迪的牢房中的物品给清扫在地,似乎在提醒柯伯勒主教……囚犯再怎么有用,终究也只是一个好用的仆人而已。

“母亲!我想起来了,安迪之前拿的那本教典名字叫《教诲》,救赎之道就在其中是教诲第一章第四行的内容,安迪他果然也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柯伯勒主教没有错过自己女儿兴奋的声音,而电影剧情中让观众们感觉到愉悦放松的那一部份,似乎也已经结束了。

从那个名为‘布鲁斯’的囚犯老人开始威胁另一名囚犯开始。

“他明明马上就要出狱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那位老人在监狱里面关了太久精神出现问题了吗?”

柯伯勒主教耳旁响起的这两句话并不是灰绳说的,而是他身后两位普通的观众。

而这一刻原本唠叨不停的灰绳突然沉默了,他盯着那个名叫‘布鲁斯’的老人疯狂的样子,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那个老家伙疯了!’

‘他在这里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这是他唯一认识的地方!在这里,他是一个重要的人,而出去之后他什么都不是。’

电影之中瑞德和另一位囚犯辩驳的画面,让柯伯勒主教注意到了灰绳脸上表情的变化。

这位喋喋不休的审判者很少会露出这种…沉默的表情,至少柯伯勒主教和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毕竟这个家伙一直以自己身为一名审判者为荣。

“这些围墙很有趣吗?”灰绳在听完了瑞德的台词之后,喃喃自语着。

最终‘布鲁斯’还是离开了监狱,柯伯勒主教默默的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蹒跚的行走在街头之上。

一切对他来说都那么的陌生,街道之上的一切都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在外面他甚至用‘家’来称呼肖申克监狱。

柯伯勒主教瞥了一眼身旁的灰绳,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画面,根本没有在意到柯伯勒主教。

电影中的‘布鲁斯’做出了一个选择,那就是离开。

‘布鲁斯’拿着刀在房屋的横梁上刻下了些什么东西,当画面的镜头转向了‘布鲁斯’脚下的椅子之后。

柯伯勒主教瞬间明白了他所指的离开是什么。

那位老人的双脚悬空,用这种方法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柯伯勒主教看见房屋的横梁上写着‘老布来过这里’这一句话时,他感觉到了一种冲击…心里和精神上的冲击。

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只想问那个恶魔是怎么拍出这种故事的!

周围的观众也停止了议论,整个观众席内能有的除了沉默,只有沉默……

“无聊。”

还是灰绳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烙印,看起来你忘记了你的职责。’

这一瞬间,沙哑的声音猛然从柯伯勒主教的脑海中跳出,刺痛再次充斥了他的大脑,让柯伯勒主教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

柯伯勒主教并没有回答他。

‘烙印!’

刺痛的感觉这一次出行在了柯伯勒主教的双手,这就和自己的指甲盖缝隙被尖刺给贯穿过的痛苦一模一样。

柯伯勒主教紧握住了自己的双手,指甲甚至嵌入了血肉之中。

这种感觉让他逐渐失去了自我,但突然间悠扬的歌声闯入了他的听觉,抚平了他的痛苦。

“圣…歌?不对……”柯伯勒主教捂着自己的额头,用着呆滞的眼神看向了荧幕,脑海中的痛苦似乎离他而去。

这悠扬的歌声是从电影中传出的,安迪在监狱的通告室中,冒着会被惩罚的危险,找到了这张别人捐赠的唱片播放了出来。

具有扩音效果的铭文设备让肖申克监狱的每一个角落,都响起了这悠扬的歌声。

柯伯勒主教愣愣的听着电影中的歌声,电影中囚犯的表情几乎和柯伯勒主教一模一样。

他并不懂得精灵语,也不明白歌词的含义,但这一首歌却远比柯伯勒主教所听的圣歌要美妙得多。

这一刻柯伯勒主教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坐在这个电影院中…观看着这一部电影的他,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