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四,武德郡王府武德郡王蒙进,立于凉州北境长城的一处城楼之上,正目显开怀之色。

“也就是说,李靖麾下二十万人,已经出寨?”

哈哈大笑,武德郡王蒙进将手中长鞭,往东面遥指:“果不愧是嬴神通之子,胆魄过人!”

“安国公军至马邑,已有十日之久。再次整军时,竟将破虏军所部,以及一众精锐,都尽数集结于李靖麾下。这二十万军,战力已不次于边军。”

蒙文一边说着,一边心想那位安国公的部下,战力倒是足够了。

冀州之军已经历了数场战事,又在这十几日内行军数千里,无论是将领还是兵卒,都经历了磨砺,已不能以新军视之。

且据他所知,自阪泉原大战之后,冀宛二州无数世家子弟与寒门英杰,都景从于嬴冲门下。使得冀州军中的天位强者,短时间内暴增至二百余位,而天位以下,那些**阶的强者,亦达两千之巨。

加上冀州军数次缴获之后,装备精良。此时冀州各个暂编师的战力,已不会弱于匈奴人多少。且人心士气已聚,整体的实力,已超越于府军之上。

只是——

“可这李靖,名不见经传。儿有些不放心——”

“那个小子,估计是欲以李靖所部诱敌!”

武德郡王蒙进,一眼就看穿了嬴冲的用心:“你需相信这位的眼光!据本王所知,这位原马邑郡丞,以往战绩很是不错。且这次偷袭云中郡之战,过程可圈可点。要说资历,这位才是嬴冲军中,真正战功资历最深之人,还要胜过嬴宣娘,”

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却都心所感,齐齐往后回望。随后就只见远处,有一位浑身半甲覆盖的武将,正渡空而来。

看来者的身姿面容,正是鹞骑军节度使赫连山,这位是胡人出身,却入大秦而得高官,也是蒙进麾下,最得力的一位大将。

当赫连山踏足于城墙之上,就朝蒙进抱拳行礼:“见过郡王与世子殿下,末将麾下之鹞骑军,已经准备就绪!”

然后当这位抬起头时,却是神情凝重,面含惑然之色的询问:“郡王殿下,这次是真欲挥大军北上?”

“这边只是佯攻,装腔作势而已。见势不妙,还得退回来。”

蒙进只一言,就打消了赫连山大半的疑虑:“不过,即便是要演戏,那也需唱作俱佳才是。否则那匈奴人,如何肯买账?”

“末将明白!我鹞骑军,必定全力以赴!”

赫连山神色肃然,仍不能完全放心:“殿下,非是末将胆小。而是这次北上,一旦有什么不测,则我凉州危矣!且民生疲敝,只恐难以久支。殿下就非要赌这一把?我听说那位安国公,似还未到束发之龄,只怕不太牢靠。且他大军出塞北进,如只是为入草原打打草谷,那也无需我凉州军全力配合不可。”

蒙进闻言欣慰之余,又不禁失笑反问:“安国公他如只为扫荡左翼七部,又何需挥大军六十万北进?遣几支精兵四出,岂非更妥当得多?他又何需特异致信于本王,邀我凉州军北上?”

赫连山的虎目中,不禁精芒微闪:“殿下的意思是说——”

“自然是一战而决匈奴之患!且赫连你岂能因他年幼,而小视其智?左谷蠡王一样因其年轻,而不将他放在眼中。可如今匈奴左翼七部,六十余万军烟消云散。”

说话之时,武德郡王蒙进又转过身,看向了城墙后方。

那长城之后,本是一片可以耕作的沃土,如今却是荒凉之至。此地的居民,或是死于战祸,或是逃荒南下,远离凉州。

长城之后如此,其他的地方,也好不到哪去。自匈奴冒顿崛起,凉州凋敝一日甚过一日。以一州六郡之力,却供养着数十万大军。哪怕有近半钱粮,都由秦廷提供,也一样是压力沉重。

扫视了一番,武德郡王不禁一叹:“正因如今之凉州,已撑不下去,才不能不赌!错过了这机会,不知又等到多少年后。他一个孺子小儿,都有这样的气魄,我等凉州将门,又岂能落于人后?”

赫连山精神微振,面色惭愧:“殿下说的是,是末将想差了。”

武德郡王并不在意,只用马鞭再遥指北面:“且本王料那冒顿,绝不敢与我秦军决战!想必那位安国公,亦是与本王所见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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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随着这一声脆响,一丝丝的青烟从铜管中冒出。同时那云空之上有一只大雁蓦然栽落,飞跌下来。

嬴冲若有所思,看着手中这杆前部位铜管,后部则为木托的东西。

“此物,名为突火枪?可是由张先生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