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这位是,”柏岑发现一旁捂着嘴鼻观察那盆污水的丁馗。

“这是替您解毒的恩人,魔法师谢鹏阁下。”柏芸介绍道。

“柏城主可还有什么不适,”丁馗沒从木盆里看出名堂,转而问起柏岑的身体情况。

“柏岑多谢谢鹏阁下,现在我已无大碍。芸儿,陪恩人去休息一下,待我一整衣冠再來正式拜谢恩人。”柏岑已经清醒过來,有外人在场,即便这个人救了他的命,他也不愿将自己虚弱的一面完全暴露。

柏芸明白父亲的心思,客客气气地请丁馗重新去正厅。

“听恩人说,您们刚到珠光城,还沒找地方投宿吧,芸这就给您安排客房,恩人务必要在柏家住几日,让柏家报答一下救命之恩。”柏芸这才想起丁馗最早说过的话。

“那就叨扰了,对了,这次來拜访柏城主,是有一事想问问。”丁馗想起最初來的目的。

“何事,恩人请尽管问。”

“柏小姐还是叫我谢鹏吧,今日我在城中发现许多饥饿的百姓,应该都是你们柏家的属民吧,他们为何要在城中乞食,”

“哦,是这事啊,正好这事与家父中毒有关,您出手解了家父的毒,家父会将此事始末跟你解释,一会您就明白,我现在就不赘叙了。”柏芸把事情推到了柏岑头上。

当着恩人面她都不肯说,非要当爹的出來说,莫非此事与这大姐有关,柏岑骂的那个宇韧不简单,能够毒倒无畏骑士的毒药不好弄,花这么大代价图谋不小啊。

丁馗把事情又捋了一遍,越想头绪越乱,沒有明确的线能把事情串起來,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柏家情况不太妙。

正常人中毒昏迷五天,一时半会是下不了床的,无畏骑士的体质优于常人,丁馗和柏芸聊了一个多小时,柏岑穿戴整齐就來到了大厅。

“恩人在上,请受柏岑一拜。”柏岑要给丁馗行跪拜礼。

“这个真不用,对我來说柏城主是长者,救助长者是我辈应有之义,用财物谢我就可以拉。”丁馗不愿受人跪拜。

“区区财物怎能与我的性命相提并论,柏某不才也是古元帝国的伯爵;救命之人犹如再生父母,沒有长幼一说。”柏岑执意要跪。

丁馗最后拗不过,只好受了柏岑一拜。

“恩人一到城中就救济了数百饥民,此事已有下人禀报与我,真乃慈善仁义之人。这些饥民是我昏迷以后才來到城中的,家里因为我的事情忽略了他们,我已下令民生署派员安排这些饥民。恩人不用急,我会把此事给您说清楚。”柏岑见丁馗一副要问的样子,把手一扬示意丁馗先听他说,“此事要从神风城前來提亲说起

宇家这几代出了几个精明的家主,神风城越來越富裕,人口越來越多,还招揽了不少人才,宇家的实力翻了几番。当代宇家家主宇韧不知在何时巴结上五皇子,其态度越來越嚣张。

今年新年过后派宇韧了一名管家带着聘礼前來珠光城提亲,宇韧的长子宇明已经三十岁,因长相奇丑、性格乖僻,一直沒有名门之女肯嫁给他做正妻。小女芸儿年方二十,她这模样不说漂亮也算端正吧,因我膝下就她一个女儿,将來珠光城主之位需要她來接任,本來就沒打算让她嫁人,更别说嫁给那宇明。

宇家管家被我拒绝后,带着聘礼返回神风城,可在回去的道上遭遇强盗抢劫,不但所有聘礼被抢,连那管家也被杀了。宇韧为此事大发雷霆,强诬是我派人抢劫杀人的,一定要我做个交代,要是不把芸儿嫁给宇明,宇家将要对柏家宣战。”

丁馗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恐怕是那宇韧自己派人抢劫杀人的吧。”

“对啊,我怎么沒想到这点,如今看來非常有可能,宇韧的真正目的是想吞并珠光城。”柏岑看丁馗的眼神像是找到知己一样,“贵族战打起來珠光城胜算不大,我不愿跟神风城闹翻,便派人带了些财物给宇韧送去,放低姿态给他赔礼道歉。

可是宇韧不满意,一定要我送芸儿过去当儿媳妇,否则就发动贵族战。他不但口头威胁,还派人到珠光城來抢劫,有两个镇已经被神风城的人洗劫过,城中的饥民就是从那两个镇逃过來的。

据说前段时间宇韧派人去帝都申请贵族战,我便约宇韧面谈,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和平解决。我只带了一个小队的亲卫到神风城谈判,沒想到那宇韧如此下作,竟然在酒菜中下毒。他不敢在神风城毒死我,我是在回家的途中毒发的。”

“你在神风城吃了什么,”丁馗又插话问道。

“我也沒吃什么,只喝了几杯宇韧敬的酒,就因为这样,我能确定是他下的毒,在回來的路上我什么都沒吃。那酒水是洁净透明的,味道也跟寻常的酒沒有太大区别,就是酒性要烈一些。”柏岑在回忆那天喝的酒。

“那问題就一定出在这酒上。哎呀,”丁馗突然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