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须要另辟蹊径。

但一些假象已然在陆遥的脑海中浮现。一些符合于宣仪这个表面沉稳,实则胆大包天的“阴谋家”的,超出常理的设计。

按照更惯常的思路,她应该和刘澈继续在有所动摇的解子琳身上下功夫。但她没有,甚至直接劝说刘澈和她暂时结束这一段调查,赶往下一步所在的地方。

因为陆遥隐约有预感——过去揭晓的帷幕已拉开了一半,如果这件事在他人口中划上尾声,性质就与之前全然不同。

她需要最后再亲自和于宣仪做出确认。

而现在,他们仍然另有目的。之前的调查犹在进行。不仅仅是那个不明来路突然出现在街头的失忆女孩,还有另一个孩子——和村里人道别,跟着母亲的脚步从农村走向不知道终点的所在的那个男孩。

按照他们的推断,骄傲如董映红这样一个女人,断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更改自己的姓氏,最多改变给她带来了阴影的名字。正因如此,调查基本集中在市内相应年龄段的董姓女人,户口本中应该还有一个男性幼童,登记的姓氏也应当是董,关系则没有限制。

董映红见一切都已经败露,自己再也无法维持村人眼中的体面,到最后对自己那位死去的丈夫已然是憎恶至极,让她给自己的孩子登记姓名时冠上那人姓氏断不可能。而相应的,为了避免自己作为单身母亲遭人非议,改变一些关系的描述在那个年代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从提交这些信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天。现在,可疑的结果也浮出了水面。

曾经有一个名叫董苑珠的女人在常青市登记的姓名。她用所有的钱财买下了一栋小楼,乘着房价暴涨的浪潮基本衣食无忧,只靠收租就能养活自己和一个登记为弟弟的孩子。

然而按照档案资料的内容,她个人的生活却有些命途艰辛,虽然不差吃喝,但几年一来大小病不断,几乎吃成了一个药罐。

而在一个春日,她因为心脏骤停暴毙,独自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女人所谓的弟弟应该是唯一可以发现她尸体的人。但巧就巧在判定死亡时间的范围以内,这位“弟弟”年方十二,刚好和小学毕业班的同学一同出行,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坠崖失踪,按照悬崖的高度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第一个发现女人死在家中的人,也恰恰是想要通知家属这一噩耗,却发现电话无法打通的警官。他们非常疑惑,只得找到家中直接告知后续安排,却发现家中的主人也已经身亡。

按照相关的调查判断,女人早有相关病史,服药规律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死因那叫一个明晰确切——没有任何疑点,负责检查的法医都直呼标准的能写进教科书里。她的死亡是有道理了,那么问题就出现在另一位的身上。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悬崖下是激流,找不到尸体倒也正常。只是有将近半个小学班级的人目击到那个男孩意志清醒,而且是自己掉下的悬崖,对于自杀这个结果的判定也基本没有任何疑义。

只有几个同学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死亡的少年性格很好,平时表现的相当开朗,完全不像是轻易就会自杀的样子。令调查警官感到奇怪的是,虽然他的同学都有这样种印象,但却没有一个人自称和少年极其要好,就像“开朗”的印象全是由旁观所映射出来的东西。

这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