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现在已经是八级精神念师,整体的修为实力虽还比不上宗师巅峰,却也是不遑多让,一身的灵觉感应更是敏锐无比。

更何况,刚才因为苏立的突然靠近,杨帆已经在他的周身十米范围内悄无声息地布置下了一道精神屏障做为预警之用,为的就是防止苏立或是暗中别的什么人会突然冲过来对他下黑手。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沙青丝这样的半步王者靠近他的身边,他也应该会有所感应。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人已经贴进了他身前半米以内的范围,他却一无所知。如果不是来人主动开口,他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现这样一位存在。

“谁?!”

尽管从来人的声音证据之中并没有听出什么恶意,杨帆还是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转身回头。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长相很和蔼的白须老头儿正在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原来是曲老,小子这里有礼了!”

杨帆长松了口气,后退一步,拱手抱拳与曲鸿德见礼,同时心中有些激动,轻声探问道:“曲老,您是不是已经成功突破了?”

杨帆昨天才刚刚救了曲鸿德一命,对这个将生死之事已然置之度外的老者的印象很好,算是半个自己人,倒是不必担心曲鸿德会因为一些身外物而故意害他。

而且,昨天曲鸿德被傅正卿带走,可是冲着突破晋级王者境去的,现在看他这般仙风道风、神出鬼没让人完全看不出深浅的神秘姿态,弄不好是真的已经突破成功了!

“侥幸突破,全赖小友神妙医术之功,所以,老夫此来是专程来向小友道谢的。”曲鸿德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感激地看着杨帆。

因为蝰蛇之毒,他被困在半步王者境界八十余年,其中的辛酸与无奈只有他一人最能体味。

所以,对于医好了他体内伤势,并成功将蝰蛇之毒给隔离出来的杨帆,曲鸿德是打心底里感激不已。

说着,曲鸿德直起身形,冲着杨帆深深一躬,郑声言道:“多谢杨帆小友!”

杨帆摆手想要躲去,却发现脚根不像是长在了脚下的松木上一样,根本就移动不了分毫,不由摇头苦笑,只得生受了曲鸿德的这一礼。

这老爷子,做起事来还真是中规中矩,固执得一批。

“老先生客气了!”待曲鸿德道完谢行完礼,杨帆的身体再度恢复自由,遂轻声道:“给您治伤,晚辈可是收了报酬的,您并不欠我什么。”

曲鸿德摇头:“救命之恩,再造之德,岂是些许钱财所能弥补?”

杨帆心中一喜,不得不说,他就喜欢这样的实诚人,能被一位王级强者如此感恩戴德,实在是一件让人心情极为愉悦的大喜事。

美滋滋啊美滋滋。

“不知曲老过来多久了?”不想在恩德之事上来回客套,杨帆岔开话题,轻声向曲鸿德问道。

曲鸿德扭头扫了一眼正在乱战之中的诸人,轻声道:“你与青丝丫头从灵能护阵中出来的时候,老夫就已经到了。”

“原本是得了消息,想要过来救人猎妖,顺道再好好感谢小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龌龊事,供俸部的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曲鸿德轻声感叹,看向丁勉、张德辉还有陈力言的时候,目光之中闪出一丝冷意,看得出,这老爷子对这三位供俸的表现也是失望至极。

杨帆闻言,不由轻松了口气。

刚才听曲鸿德对苏立的一番评断与建议,杨帆还以为这老爷子是一个拥有圣母属性的老好人,对谁都想要网开一面呢。

现在看来,他完全是想多了。

曲鸿德从他们与三位供俸起冲突的一开始就已经隐在一边旁观,见监察司的这么多人围殴陈力言,见沙青丝以半步王者境吊打丁勉与张德辉,却始终都没有出声或是出手制止,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就是啊!”摸清了曲鸿德的态度,杨帆开始在一边扇风点火:“他们自己没本事猎杀七级妖兽,抢起功劳、陷害起自己人来倒是活跃跳脱得很。”

“刚才曲老您也听到了吧,他们根本就不是单纯地为了救人而来,他们在意的从始至终都是那株七级妖植身上的灵力资源!”

“知道晚辈的身上有七级灵果,就故意无视了晚辈出手帮忙猎杀两株七级妖植的功绩,无视了沙总使为晚辈做证的证言,竟想要直接逮捕晚辈,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镇守府请来这样自私自利、颠倒黑白的人做供俸,简直就是往一锅好汤里丢了三粒老鼠屎,搞得整个西北镇守府的形象都是又馊又臭,实在是得不偿失!”

听到杨帆对丁勉三人的比喻,曲鸿德不由摇头轻笑:“我知小友是何心思,你放心好了,老夫虽然不喜杀伐,但是对于这种人族中的蛀虫败类,老夫也没有半点儿姑息的习惯。”

“对于他们三个,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老夫就当全没看到,不会插手。”

“不过,”曲鸿德突然扭头向杨帆看来,“你出手对付苏立的手段有些太过粗鄙,终是上不得台面。而且,苏立只是一个小人物,虽有过错,可终归罪不至死,实在是没有必要把他逼迫到身败名裂的境遇。”

“不若给老夫一个面子,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何?”

杨帆一愣,这已经是曲鸿德第二次帮苏立在说话了,难道这个苏立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背景不成?

“曲老既然开口了,晚辈自当遵从。”杨帆点头应允,而后探声向曲鸿德问道:“不知这个苏立队长,跟前辈是什么关系?”

曲鸿德的面色有些赫然,不过也并未隐瞒,轻声道:“不瞒小友知晓,这个苏立的曾祖父当年与老夫有一些交情,算起来,他算是老夫的曾孙辈。”

杨帆心头狂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