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病需要的家人关怀。”伊丽莎白听后神情带着了然,她看着霍德华大公爵说:“她已经作为母亲,那她应该在家里好好休养,有孩子丈夫在一起陪伴着她,她的病情会痊愈的很快。”

“云依依的丈夫死了。”霍德华大公爵眸底一闪而过的伤痛,而后她字字清楚对伊丽莎白说:“你该还记得当年我很想领养的一位小男孩,云依依就是他的妻子。”

伊丽莎白颇为意外的看着霍德华大公爵,“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我看她没有半点丧夫的痛苦啊?”

“你没看到是因为她不知道。”霍德华大公爵直视着伊丽莎白,“没人告诉她这件事,她又怎么知道。”

伊丽莎白颇为震惊的看着霍德华大公爵,“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自己丈夫死了,你以为能瞒到她多久?这种事情越早让她知道对她越好。”

“抑郁症的人,你让她知道你觉得她会活吗?”霍德华大公爵看着伊丽莎白问。

“……”伊丽莎白眉头微拧,她看着霍德华大公爵说:“这种慢性疾病很难根治,而你们也不能隐瞒到她病愈才对她说吧?”

霍德华大公爵:“那倒不必。”

“根本隐瞒不了。”伊丽莎白看着霍德华大公爵,“就算有抑郁症也要让她先知道,因为不管她有没有疾病迟早都要知道丈夫死的事情。”

话罢,她又说:“我记得我见过你想领养的那个男孩子,他非常沉默,小小年纪就很老成,他眉眼间的阴郁能够让我看得出他过的很不好。”

“他小时候的确过的不好。”霍德华大公爵眼中带着思绪对伊丽莎白开口,“那时候无意间在教堂看到他,他和他妈妈坐在我身边,那会他眼里空无一物,就像一具行走的行尸走肉。”

“这样的眼神我在成年人身上都没有见过,所以那次我主动找他说话,也是我第一次与一位不认识的小男孩对话。”

“我依稀记得特肯跟我提过这孩子,好像说是他好朋友的儿子。”伊丽莎白想了想对霍德华大公爵言道,“当时我还在想你和特肯还挺有渊源的。”

“我和特肯没有渊源。”霍德华大公爵提到特肯脸色冰冷,她看着伊丽莎白说:“和我聊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要提起特肯,你再怎么拉近距离我也讨厌他。”

伊丽莎白眼神多了一丝无奈,她又转头看向云依依,“没想到你一直想领养却最后没有领养的男孩子竟然是她的丈夫,也难怪你想把霍德华家族交给她。”

霍德华大公爵顺着伊丽莎白的视线看向云依依,她启唇说:“我以为你会说为什么不把霍德华家族交给那男孩,而是交给他的太太。”

“哈哈……”伊丽莎白听后笑起来,她语气带着一种沧桑说:“我们两人虽说老吵架,却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很喜欢女儿,你把霍德华家族交给那个男孩的妻子云小姐,其实就是把霍德华家族全部交到男孩手里。”

“不要那个男孩那个男孩的称呼。”霍德华大公爵眸底带着一闪而过的感伤,她字字清楚带着重量道:“他叫斐漠,很乖又很好的孩子。”

伊丽莎白听出霍德华大公爵语气发颤,她眼神不由惊愕看向大公爵,她意有所指:“他死,你很难过对吧。”

“对。”霍德华大公爵放在薄毯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斐漠在我身边陪伴了很多年,直到他母亲带他回到江城,之后虽然不长联系,我也不让他过来看我,但是每年我生日的时候,他都会亲笔写一封信送一束康乃馨给我,告诉我,他过的怎样,然后让我多出去散散心。”

伊丽莎白看着霍德华大公爵眼神一片复杂。

“这么多年了,每年我生日他都会邮寄他亲手写的信,送我最爱的康乃馨。”霍德华大公爵话间眼眶微微泛红,“莉莉白,现在信息时代,人手一部还是两部三部手机,一句祝福话只要动动手指几秒钟就可以收到信息,根本没有人会再写信。”

“可他一直都写信给我,从没有断过。”她声音带着一丝发颤,然后她不断眨眼去控制情绪。

“以前通信靠马车,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伊丽莎白听着霍德华大公爵的话,她不由感伤的说:“斐漠把你当妈妈看待,很喜欢才会一直重复这一件事。”

“他是位很专心又专一又专情的孩子。”霍德华大公爵在短短几秒时间内已经控制好情绪,她神色已经淡然平静,“他很爱云依依,很爱很爱,是我们全部都没有见过的爱,他们本该是一对很幸福的夫妻。”

“世间总有太多不如意。”伊丽莎白安抚着霍德华大公爵,“看他给你写信这么多年,也知道他是一位专情的男人。至少如你所说很少有如此专一的男人,毕竟在我们的人生中丈夫都出轨过,虽然最后又回到我们身边,可出轨这个字眼提到还是让我感到作呕。”

“呵……”霍德华大公爵冷笑了一声,她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和无奈,“那些男人就是这样,身份尊贵又有权利,他们认为不包养一个情妇对不起他们的身份,可他们的做法伤害了和他们在神父面前说出誓言的妻子。”

伊丽莎白眉眼间带着豁达,她平和的对霍德华大公爵的说:“都过去这么多年,我们也老了,就算他们现在再出轨,外面包养十个百个情妇,我也没有精力理会这些事。”

“所以斐漠的专情专一是多么的可贵。”霍德华大公爵望着云依依的眼神多了一丝恍惚,然后她语气幽幽的说:“只是可怜了依依这孩子。”

“是可怜了云小姐。”伊丽莎白看向云依依,她轻声的说:“只不过这是她的命罢了,就像我们两人一样从出生之后就背负了太多命运给我们的枷锁,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