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爷便说:‘若有你岳鹏举助我,内战将会很快平息,百姓的罹难也会少一些。而且,鹏举兄,你将大难临头,为何还不自知?’

岳鹏举不解,请太祖爷为他解惑,太祖爷就说:‘你总想着迎回徽钦二帝,可曾想过二帝迎回之后,那赵构小儿当如何自处?

前不久,某家接到消息,赵构小儿看了你的《满江红》之后,惊的半夜无眠。某家断言,若你继续留在南边,迟早会死在赵家子手里。你信不信?’”

说到这里,朱老八呵呵笑道:“即便如此,岳鹏举都不曾有过丝毫动摇,依旧忠于赵氏。太祖最后没办法,只能问他:你岳鹏举到底是忠于汉家百姓,还是一姓皇族?

他赵家小儿让你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事情可是真的。如此背信弃义,不顾大局的小人,你还保他做甚?难道你岳鹏举也是如他一般的人?”

朱老八叹了口气,接着道:“之后才有了八万岳家军全部投诚的事情。每每想起这段往事,我总是叹息我家祖宗的大魄力与大智慧,也叹服岳家人的忠诚与信义。所以说,如今这四姓,以岳家为首,也就不足为奇了,岳家人厉害可是出了名的。”

一段往事讲完,李乐跟叶沉明两人听得感慨连连。

叶沉明道:“若非太祖爷那样的人物,也不会有如今这大商。岳家人当年便与太祖定了君子协定,岳家只忠于汉家苗裔,不忠于一姓朝廷。另外三家,却没有这样的魄力,敢说出这种话来。”

李乐笑道:“这些秘史我也读过,说太祖殡天之后,太宗想尽办法去削将军们的兵权。其他人觉得太宗收回兵权之后,就会如汉之刘邦一般,将有功之臣斩杀,所以拒不交权,以免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

“这让太宗很为难,结果,四姓之家,以岳家为首,自解兵权。当真让太宗喜出望外,其后那些军功大胜的将军们,才会跟着还了兵权。岳家人如此知进退,不得不让人说一声,服!”

叶沉明感慨道:“谁说不是呢,而且如今的岳家虽然没有兵权,但是在太原府的势力却是最大的,山西一地,不管是江湖门派,还是地方官府,都要仰岳家鼻息。就比如今日在这秋名山的岳家少家主,岳盛岳永兴,传闻,他便是一个赌性很大的人。”

李乐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岳家老家主墨守成规,是个守诚之人,很有乃祖风范,知事礼,明进退。但就是因为这样的人掌家,使得岳家故步自封,而且族里的产业都被许多当地的大门派侵吞。”

“而那岳家子永兴,却在十四年前站了出来,接了老家主的权,以岳家为数不多的武力,与那些门派周旋,保住了岳家的底线。接着几年,养精蓄锐,韬光养晦,暗中招揽门客。”

“凭借着一股赌性,在八年前,亲自带队,挑了当地最大的一家门派,太行剑派。要知道,当时的岳家堡,以实力而论,当真不是太行剑派的对手,可是,这事却让他给办成了。”

“这样一下子将岳家保的威势推到了顶峰,让山西一地所以的武林门派以及帮会雌伏其下。再借着镇国公这一块世袭罔替的招牌,压服了当地官府。这人的魄力太大,赌性也大。如今他来京,我琢磨着,他应该是想赌点什么。”

叶沉明笑道:“他的行事风格,有点像知安你啊。都带着赌性,谁能想到,你能一口气吃掉整个青花?”

李乐摆摆手道:“我与他不同,谋算青花会的事情,我已经准备了好几年,我是觉得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后,才会吃掉青花。而他岳永兴则不同,他出手,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放手一搏了。”

叶沉明与朱老八听完之后,皱眉沉思,接着微微点头。

……

软香院这边,三个人正在谈论镇国四姓。

而在丽春院那边,四个人坐在一间雅阁之内,也在谈论着李知安。

酒菜都已经上齐,粉头们刚刚还在伺候他们,但是听完几家的管事的汇报之后,岳永兴便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

吴家的吴奋钰,今年三十多岁,相貌堂堂,微有短髯,身着一件暗花绸缎袍,手里盘着珠玉菩提,叹息道:“这位‘绝公子’向来是以霸道著称的,传复贤弟,你如今还有何话说?”

面色潮红的刘传复轻笑道:“被他压一头又是什么打紧?左右不过是称一下这位京城第一纨绔的份量而已。”

吴奋钰呵的笑道:“你称他的份量?你刘家有那个胆子去称他的份量?都是千里坟的狐仙,谁也别给谁讲鬼故事。明着说吧,是不是蜀中唐门托了你的人情?怕这位‘绝公子’因着几年前唐重义袭杀李寻欢的事情,找唐门清算?”

刘传复品了一杯酒,说道:“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刘家是不是也被南海派请拖了?岭南福广一地,谁不知道你刘家跟南海派好的像是穿了一条裤子似的?如今倒来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