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皱眉,问道:“阁老,又何必如此?就算不站在董家,也没必要站在太子这边吧?”

林惟中叹息道:“德臣啊,由不得不小心呀。太子今日明着与老夫说,若无老夫,他便可能是这大商的亡国之君。”

“这话让老夫胆寒心惊,他便是在明着告诉老夫,苏林党若是再敢折腾,他不介意在他登基之后,让苏林党覆灭。以太子与李家三小子的脾气,由不得老夫不小心呐。董家有筹码,太子也有实力,福安郡王与太子之间,谁胜谁负,如今还未可知。”

“可是今日,太子的这句话,与其说是他说的,倒不如说是至尊陛下的转述。嗯,未来至尊的转述,可能是这样的。所以,老夫怕他们发疯呐!这大商发了疯的皇帝还太吗?”

马夫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便已经是至尊陛下的意思了,相爷谨慎了一辈子,小心总会无大错的。学生也认可相爷的话,但学生觉得,咱们现在却没必要去站队,苏林党就应该如将门一般,谁是皇帝便效忠谁。”

“日后渐渐许图,彻底架空君权才是要紧,相爷的意思学生明白,不必要在这小枝小节上费力,等将相爷送回府后,学生立刻便去办。”

林惟中微微点头,闭目养神道:“德臣,辛苦你了。”

这马夫,虽然看也来只是个马夫,却是他最心腹体己的人。

这人叫张屠,字表德臣。江湖人称:“云龙九现”,绝顶的一流。

是林惟中的保镖,也是他的‘白纸扇’,更是他一派魁首的参谋者与支柱者。

两人谈话结束,毕竟是年纪大了,林惟中又再次陷入昏睡,立刻陷入梦境。这是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没有风花雪月,没有金山银海,梦里只有他理想实现的时候。

直到梦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样子,这一场美梦,变成了恶魔!

林惟中猛的睁开眼睛,沉沉喘吸着,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个人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摸了摸守心的玉佩,才将他的心绪平静下来,满目愧疚的自语喃言道:“明远兄,对不起……”

外面传来了马夫的的呼叫声:“相爷,到家了。”

一时一进三刻的梦,却做的沉长无比……

……

紫禁

什锦宫

苍老如枯槁的景和皇帝,迎着太子递在他嘴边的药勺子,艰难的喝下了最后一口药。

睁着昏暗的目光,瞧着太子道:“你很孝顺,朕很满足。若是朕再多个儿子该多好,也不用让你这善心纯良的孩子,沾上这污秽不堪的椅子。”

太子微笑着放下药碗,道:“父皇,命里是孩儿的,总该是孩儿的。既然拖生在这皇家,那便不由孩儿选择了。”

却在这时,萧敬从宫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拖着一个拖盘,上面有放着一个白玉的盅子,里面隐隐有“沙沙”声传来。

太子听到这声音,心中悲痛,长长吸了口气,别过头去,不忍心去看下面的场面。

只见萧敬将拖盘放在御案上,拿起玉盅,小心翼翼的走到景和皇帝身前,停了下来,面色上带着些许为难。

景和皇帝微睁着二目,塌陷的双眼显得十分疲惫,缓声说道:“快些吧。”

萧敬咬了咬牙,将那盅盖揭开,就见里面有四条奇怪的虫子在乱爬。

那虫子形如蟑螂,却比蚊子大不了多少,通体如翡翠,触角碰在玉盅内壁上,发出“沙沙”的响动,如同在切割一般。

萧敬运起真力于双指,捏住一条怪虫,犹豫了一下,便将这怪虫放在景和皇帝如同枯树般的胸膛中央。

只见这怪虫在接触到皮肤之后,立刻便以两条锋利的触须刨开皮肉,如贪如婪的吞噬着那一点片肉,紧接着,在那处刨开一个细小的肉~洞,继而隐没不见。

只留下一个血肉翻涌的红点子。

景和皇帝闭着眼,咬牙微微痛哼。脸上一阵惨青,全身都在颤抖。极大的痛苦让他将牙齿都咬出了碎屑。

缓缓平稳着,过了半晌,景和皇帝才长长舒了口气。

紧接着,萧敬将第二只怪虫从玉盅里拿出,继而放在景和皇帝的眉心处,一如先前那般,怪虫急速窜进。景和皇帝痛苦的不能自己!

接着是第三只,放在了丹田处。

第四只,萧敬脱下景和的裤子,将怪虫按在景和的下阴与粪门之间。

四只全部放入之后,景和皇帝便如被电击中一般,全身都在发硬。如同一具僵尸一般,有体无魂,哪里还能看出这是帝国至尊的身份。

过了整整半个时辰,景和皇帝才缓过劲了,长长舒了口气,面色也有了红润,精神头都感觉有些变化。

拖着双手,倚靠在玉枕上,微笑着向萧敬摆摆手,让他退下。

转而对太子,瞧着他转目凄痛的模样,缓声道:“丹药的做用已经过期了,所以朕只能用这种邪门的法子,苗疆蛊虫。这法子不能继命,却可以让朕有些精力。总好过不明不白,稀里糊涂。”